晨光斜斜照進雲記早餐店，蒸籠騰起的白霧裡。

四人圍坐在貼滿複古海報的木桌前，空氣裡飄着豆漿油條的香氣，卻莫名彌漫着一絲尴尬。

林挽咬着油條，烏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對面低頭戳包子的陳子禾，率先打破沉默：“哎，禾禾你幹嘛不說話？”

陳子禾手一抖，包子差點掉回盤子裡。

她偷瞄了眼身旁慢條斯理喝着粥的鄭允恩，淺金卷發下白皙的耳垂泛着紅，連帶着她心跳也漏了一拍。

心裡瘋狂吐槽“誰你禾禾啊！沒看到鄭老師在嗎”，臉頰卻不受控地燒起來，像剛出鍋的糖油粑粑。

“哈哈哈哈，陳子禾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嘛！”林挽笑得前仰後合，油條差點戳到對面顧夏陽的額頭。

顧夏陽突然伸手握住陳子禾的手，猛地舉高，晨光映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在談戀愛！”

“昂，看出來了，很光榮嗎？”林挽咬着吸管憋笑。

下一秒，鄭允恩學着顧夏陽的動作，輕輕扣住林挽的手，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緊張：“我們也在談戀愛。”

“哐當！”顧夏陽手裡的勺子掉進碗裡，濺起幾滴豆漿。

她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陳子禾，卻見心上人紅着臉點頭：“我也知道。”

蒸籠的熱氣模糊了視線，顧夏陽這才發現，平日裡冷豔的頂流女星鄭允恩。

此刻耳根也紅得像雲記新出的豆沙包。

“挽挽，咱倆不愧是好姐妹！”陳子禾突然噗嗤笑出聲。

碰翻了桌上的醋碟，眼裡閃着得意的光，“連表白都是在喝醉以後！但我可比你有福氣多啦——”

她故意撞了下顧夏陽的肩膀，朝林挽揚了揚下巴，“你家鄭老師看着冷，還不是你主動；我嘛……”

她拖長聲音，偷偷掐了把顧夏陽的手心，“這位夏陽小姐暗戀我三年，天天裝偶遇送早餐，昨晚喝醉了才敢把‘喜歡我’憋出來！”

顧夏陽耳根“騰”地紅透，卻忍不住捏了捏陳子禾的臉：“哪有天天裝偶遇……”

“還敢狡辯！”陳子禾挑眉，抓起個小籠包晃了晃，“上周三你說‘順路’買的糖糕，明明是我前一天随口提過的口味！”

林挽笑得直拍桌子：“行吧行吧，知道你被人藏在心裡寵着了！”

顧夏陽的手機突兀震動，她瞥了眼屏幕起身：“我接個電話。”

玻璃門開合間，裹挾進一縷晨風。

鄭允恩啜着豆漿，目光追着在桌前打鬧的林挽和陳子禾。

林挽舉着咬了一半的包子佯裝要砸人，發梢沾着細碎的晨光；

陳子禾跳着躲開，撞翻了醋碟，惹來滿桌哄笑。

她唇角不自覺揚起，忽然想起初次見林挽時，對方也是這般肆意張揚的模樣。

“公司臨時有事，得立刻回去。”顧夏陽快步折返，抓起車鑰匙，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陳子禾的手腕。

“完蛋！”陳子禾盯着手機裡數十條未讀催更消息，臉色驟變。

“今天斷更讀者得‘起義’！”她手忙腳亂地收拾筆記本，轉身時朝林挽擠眉弄眼，臨走還不忘比出“好好把握”的手勢。

玻璃門再次合上，店内隻剩兩人。

鄭允恩望着林挽埋頭對付最後一口雲吞，湯汁沾在唇角，像顆剔透的小珍珠。

她喉結輕滾，抽出紙巾傾身湊近：“小心——”指腹擦過溫熱的皮膚時，林挽猛地擡頭，睫毛掃過她虎口，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讓她險些失了呼吸。

“吃完了嗎？”鄭允恩别開眼，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度，拉起林挽的手往店外走。

“回家補覺，看你哈欠都快連成串了。”這話讓林挽耳尖發燙，明明昨夜是和陳子禾瘋玩到淩晨。

到家後，林挽看着鄭允恩拖着行李箱走向電梯，心口驟然發緊：“不是說好補覺？”

她拽住對方衣角，身上還沾着早餐店的煙火氣，“你跟我一起……”

鄭允恩轉身時帶起雪松香水的尾調，指尖撫過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回我那兒，這裡不方便。”

見林挽瞬間漲紅的臉，她輕笑出聲，拍了拍對方發燙的耳垂，“想什麼呢？下午有跨國會議，你這兒隔音差。”

“我、我才沒想歪！”林挽梗着脖子反駁，卻被鄭允恩牽着手的力道帶得踉跄。

黑暗中，十指相扣的溫度一路燒到心口，電梯下行的嗡鳴聲裡，藏着未說出口的旖旎與心安。

商務車緩緩駛入蘭玉庭地下車庫，金屬光澤的車牌在感應燈下泛着冷光。

林挽攥着裙擺下車，高跟鞋踩在環氧地坪上發出清脆聲響。

餘光瞥見隔壁車位停着的限量款跑車，掌心瞬間沁出薄汗。

電梯上升時，鏡面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鄭允恩擡手按下13層按鈕，腕間的翡翠镯子輕撞出清響：“這裡一梯一戶，不少明星導演都住這邊，安保系統能防無人機入侵。你以後也可以在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