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雷東多說的一樣,勞爾和古蒂,曾經的卡斯蒂亞雙子星,是連體嬰兒一般的存在。
他們的友誼,就算在勞爾被提上了一線隊,而且在馬德裡德比中迅速嶄露頭角之後,(至少暫時)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訓練的間隙,古蒂從青年隊那邊的訓練場跑過來,把腦袋湊到發呆的勞爾旁邊,“哇”地大叫了一聲——跟隻青蛙似的。
勞爾給吓得往前撲了一大截,然後哇哇怪叫着反撲回去,扯着古蒂的耳朵強烈要求吼回來。
古蒂捂着耳朵,拼了命地往前跑,勞爾就一邊“何塞何塞”地喊,一邊追着他脫離了一線隊的隊伍。
古蒂終于被追到了,勞爾手腳并用地扒拉在他身上,扯着小金狼的耳朵唱歌。
好隊長耶羅看着皇馬的未來親如一家的模樣,滿意地眯起了眼睛,“年輕真好啊。”
“年輕”這個單詞,在雷東多最近過分敏感的内心上狠狠戳了一下,好在他随即想起了你的話,“我對文盲沒興趣。”
雖然也不能說某法學系本科生受到了多少安慰吧……
雷東多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那個……我去看看他們。”
有了前一天的小插曲,兩個小家夥現在怵他怵得緊——别的不說,今早的訓練裡,勞爾特意站在了離雷東多最遠的位置,而且全程不敢看他。
雷東多體貼地放輕了腳步,踮着腳尖跟隻貓兒似的走到了足以聽見兩個人對話又不至于被發現的位置。
雷東多走過來的工夫,小金狼和小狐狸打鬧的姿勢又換過一輪了。
現在,是古蒂騎在勞爾身上,雙手并用把勞爾的臉扯到變形,明顯是在逼問什麼。
雷東多豎起了耳朵。
小金狼過分激動的吼聲傳了過來,“勞爾你說你為什麼會認識維加家的姑娘?”
“你還叫她卡塔莉娜姐姐!你都不叫我何塞哥哥的!!”
“維加家全家都是馬競球迷,我在兒童隊踢德比的時候那個老維加就開始吓我了!”
“馬競家就沒有好人,你不許跟她玩知不知道!!”
果真,不隻是他,古蒂也很在意勞爾和你過分親密的事。
好在,似乎不是因為吃醋。
勞爾很辛苦地把自己的臉從古蒂的魔爪裡拽了出來,先揉了揉被捏紅了的臉頰肉,然後小大人似的悠悠歎了口氣,“何塞,我全家也都是馬競球迷。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古蒂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但仍然用一種非常受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夥伴。
勞爾回以同款的痛苦目光,“那你知道她智商一百七十五嗎?”
古蒂:……啊??
雷東多:……啊???
這個,雷東多也不知道。
勞爾仿佛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嘴皮子動得飛快,頃刻間便吐出了一連串的吐槽,“你知道她是牛津大學數學系在讀博士而且就要畢業了嗎?”
“你知道她是全體馬競球迷家小孩的心理陰影嗎???”
小狐狸捏起了嗓子,似乎是在模仿媽媽說話,“看看維加家的卡塔莉娜吧!人家就沒考過滿分以外的分數!你這張六十分的卷子怎麼好意思拿回家的?”
“你卡塔莉娜姐姐也就比你大了四歲,人家能被牛津大學提前錄取你為什麼不能??”
“看看你們這群不省心的小兔崽子,要是卡塔莉娜是我女兒就好了……哦卡塔莉娜,好姑娘,到嬸嬸這裡來~~”
大概是嗓子夾得久了不舒服,勞爾弓着身子劇烈咳嗽了起來。
眼淚都咳出來了,看起來更加可憐了。
眼淚都咳出來了也還要繼續控訴。
而且是聲淚俱下地控訴。
“你說她在牛津讀得好好的她幹嘛要回來啊?她回來我就沒好日子過!”
“我爸去給她爸過生日,回來就拿了她的論文貼我床頭,說是給我沾沾數學家氣質,漲漲智商。”
“上帝啊我的腦子踢球夠用的呀!!”
一時間接受了預想不到的海量信息輸入,古蒂那雙很好看也很靈動的藍眼睛,罕見地流露出了呆滞的神情。
勞爾蹲在地上,以手掩面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聽說牛津大學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教職,她畢業就留校。”
“牛津大學的教授啊!!你說說我爸就一個普通電工,我家住比亞危拉地區的,我圈子裡怎麼會有這種奇葩?!”
“希望老天保佑她在英國找個人嫁了,這輩子都别回西班牙了,她的結婚禮物我出雙倍!!”
雷東多不想藏了。
雷東多從勞爾和古蒂身後走出來,轉着手腕,用一種陰恻恻的目光注視着勞爾,“我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勞爾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毫無威脅。
雷東多終于把“兩個小文盲”徹底從疑似的情敵列表上排除了,于是也不想再吓唬小孩了。
皇馬後腰嘴角輕挑冷笑了一下,丢下了一句,“記得你的雙倍結婚禮物。”,然後轉身回去找耶羅說話了。
大人一般跟大人玩。
和小孩子計較太掉價了。
成功探聽到了兩個後輩對話的雷東多,正沉浸在一種春風得意的狀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