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的死訊如風暴一般席卷了整個哥譚。一時之間所有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并且猜測究竟是誰幹的。
很多人猜是蝙蝠俠。倒也不是隻有蝙蝠俠與小醜有仇,而是能幹掉這個瘋子的人選實在有限。有人适時提出了“蝙蝠威脅論”,論點如下:
“老天,我們都知道蝙蝠有不殺原則!要是他越過了這條底線,那他和罪犯有什麼區别?”
代表人物維姬·維爾,上次洛希自己的新聞也有她推波助瀾。
但吵吵嚷嚷的與他無關。他确信這是奈亞的手筆,作為給他和蝙蝠俠的“禮物”。
他得抓緊分辨出奈亞在這座城市埋下的其他根須了。
白天他去完成了一下委托的後續。感謝蝙蝠俠,他順便幫忙把那些書歸還了。
現在這位哥譚的黑暗騎士的超級英雄排名在他心目中暫時超過超人。
單單應付圖書管理員并不難,他給相片加了個混淆法陣,現在那位胖胖的女士确信“借走”這些書籍的是一位好學的貧民窟少年,隻不過品味由于常年沉淪在哥譚底層的泥沼,着實不怎麼樣。
因而她向他介紹了一些适合相應年齡的具有教育意義的書籍,并且提出可以用她的借書卡,以為慈善事業添磚加瓦。
隻可惜她的善心暫時派不上用場。
結了賬後,他轉頭就去書店裡找了賣的最好的幾本通俗故事放在了食屍鬼的墳頭。
差不多忙完,就已經到了中午。他在路邊找了一家評價還不錯的快餐店,正在大嚼熱量頗高的漢堡與薯條的時候,突然,一抹吵人眼睛的顔色進入了視野。
哦,是小醜女哈莉·奎茵。
或許她隻是路過。他如此想着。
他面無表情地又咬下一口牛肉芝士漢堡,又喝了一口全糖可樂,擡頭,和正把臉貼在玻璃上的小醜女面面相觑。
加班的訊号。他不由得揉了揉眉頭。
午餐時間就那麼倉促結束。他敲了敲玻璃,又拍了拍桌子,示意她有什麼事情過來說——不然這畫面還是太古怪了。
謝天謝地,奎茵女士沒理解成“敲碎玻璃,然後站到桌子上”,她非常常識人地從正門進來了,在洛希吞咽下剩下的食物的時候,搶在一位找了半天位置都無果的白領前坐了下來。
“你要來點嗎?我可以請客。”
他端着可樂杯,檸檬汽水因為冰塊的融化而逐漸寡淡無味起來。
顯然小醜女在來之前并沒有吃午飯。她毫不客氣地報了好幾個名字,顯然也經常在這家快餐店吃飯。
他去吧台給這位旋風一樣不期而至的女士點了單,盯着穿着工作服的店員快要滴下的那一滴汗,在那透明液體終于滴落在桌面上的時候拿到了餐盤。
等着自己午餐的哈莉翹着二郎腿,百無聊賴地坐着,直到洛希放下餐盤的同時把她要的甜筒遞在她手裡。
“哈,果然還是他們家味道好些,隔壁街區那個冰激淩偷工減料到我都懷疑沒有放牛奶。”
盡管現在已經是冬季,但快餐店裡不僅開了暖氣還擠滿了人,大量二氧化碳在此構成溫室效應,給人一種春夏交錯時節的錯覺。
因而冰激淩化的依舊格外快,所以哈莉風卷殘雲般快速啃食了這整個甜筒。
吃完,她盯着洛希的眼睛看了一會,似乎是在确認什麼,然後啧了一聲。
“你是誰?”
顯然上一次她見到的是倫道夫。
“我現在沒法用真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家夥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哦,DID,我知道,我以前好歹是個精神科醫生。”她轉頭把薯條從包裝裡抖出來,蘸了番茄醬,在漢堡上莫名其妙地畫了一個血紅的笑臉,“那你就是巧克力夾心棉花糖,天呐!”
他對這個花名不予置評。
“那麼,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我覺得我們沒熟到你會特意找‘我’叙舊。”
“很簡單,因為J先生死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我當然要替他報仇。”
還是那句話,他不是哥譚人,對于小醜和小醜女的故事也隻是知道而不理解。
不過他們現在的敵人确實一緻。
“那麼,你是找我來合作的?但很遺憾,我目前也沒什麼思路。”甚至差點被幕後boss直接幹掉了,他能坐在這裡完全是因為那位神實在愛玩。
“嗒哒,那就該我華麗登場喽,我就是來幫助你開動你的小腦瓜的,另一位瘋子先生。”她嘴裡還嚼着食物,聲音有點含糊不清,“你覺不覺得,哥譚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嘣嘣叭砰的小問題?”
“你是在說爆炸?這個哥譚不是天天有嗎?”
“不不不,恰恰相反——”她搖着手指,“最近的哥譚太安靜了,簡直無聊透頂。”
洛希看着窗外不遠處剛剛被打破玻璃的銀行大廳,陷入深思。
“你就沒有一點感覺嗎?天呐,你能想象到我住的那個街區,居然那麼多人洋溢着愚蠢而毫無熱忱的笑容嗎?那一點也不哥譚!”
洛希對他人的共情約等于無,因而對這種變化相當鈍感。不過當哈莉提出之後,他聯系了自己近期的所見所聞,也隐約明白過來。
電視不知何時播到了新聞頻道,主持人喋喋不休着。
“近期,哥譚犯罪率持續走低。這座昔日的犯罪都市,或許真的将迎來……”
“砰——”
小醜女煩躁地掏出她裝飾得花裡胡哨的小手槍,對着那個正在聒噪的電視機屏幕就是一槍。應該是恰好擊中了音響部分的某些元件,裡面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快餐店裡沒有因為這一聲槍響而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人擡頭看一眼。
“我們采訪到……滋啦……的負責人……您好……聽說……慈善工作……”
彈孔明晃晃地與電視裡出現的那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的額頭隔屏幕相望,玻璃的裂紋蔓延了這張占了半個屏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