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目光射入江虞的眼睛,躲在草叢後面的江虞戰栗了一下。
秦寂看見她了,他的眼神輕輕掠過她後,有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與曹相交談。
他都沒有反應的嗎,江虞心裡好生奇怪,既然他不管,她可就要繼續偷聽了。
她換了一個角度,藏在牆體後面,細細聽卻發現根本沒有聲音,再一擡頭,才發現他與曹相早已離開。
“幹什麼呢?”曹清榮也湊過來問。
“你父親平日裡與秦寂熟嗎?”
柿子小姐歪頭想了想開口,“确有幾次來家裡做客,關系如何我還真不知道。”
都是高官,偶爾串門也正常,但總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既然這時候他來了,這頓晚膳怕是要一起用了。曹清榮帶江虞去了會客廳,晚膳已經擺好,秦寂與曹相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江虞出現的那一刹那,秦寂一側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曹相的目光也随之一起看過來。
“清榮啊,過來坐吧。這位是···”
“家妻。”
他的聲音不知怎麼的,還帶着點欣賞的感覺。
“是王妃啊,那就一起用個晚膳吧。”
“謝曹相。”江虞瞪了一眼秦寂。
在腦中整理了近期發生的種種,江虞内心斷定,秦寂可能在跟蹤她,自己身邊定是有他的眼線的,不然為何總是那麼巧,在各種場合遇到呢,已經有好幾次了。
江虞的心裡升起一種惡寒與恐懼感。
怕是隻有換男裝的時候才能躲過他的耳目。
夫妻的座位自然是被安排到了一起,江虞周身彌漫着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開的氣息,她在想清楚秦寂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後很是不爽。秦寂該是感受到了,也沒有主動跟她搭話。
可能是因為有無關人等在場,飯桌上的話題沒有涉及到關于政務的,隻是些家長裡短,江虞也不感興趣。
離開的時候,江虞刻意不和秦寂坐一輛馬車回去。
“夫人,為何要另找一輛馬車。”
“兩人乘一輛,夫君不覺得擠嗎?”
這回江虞笑得很假,與她平時精心設計過的勾引不同,隻是皮笑肉不笑,她是不是不開心了。
他上前拉住江虞的袖子,問她怎麼了,江虞卻還是那副假惺惺的樣子。
“夫君,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哦。”
秦寂不想管,不想管江虞怎麼鬧脾氣,怎麼不開心,隻是看她那樣子心裡總是堵着慌,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陣陣的難受。
這是江虞和秦寂扯上關系後第一次真正的生氣。
他說過不幹涉她的自由的,雖說派人監視也不算幹涉,況且自己在親王府本就受制于他,她需要秦寂提升地位,但秦寂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不需要江虞,隻是心悅于她,如此的關系本就不對等,她無權要求秦寂做什麼。
或許是感到了個人領域被侵犯,才會如此不舒服吧。
回到親王府,江虞就把自己關在房間。
天外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窗紙上,似有震天的響,兩人各有各的心事,夜不能寐。
這種不安全感來的很強烈,江虞坐在房間裡,感覺四處都有上千雙眼睛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她對被監視這樣的事非常敏感,可能是那段流浪生活留下的後遺症吧,那時的精神太過于緊繃。
窗紙外出現了一個身影,江虞下意識拿起錦雲刃放在身後。
那身影拿着把油紙傘叩了叩門。
“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聽見是秦寂,江虞趕快把錦雲刃藏在床下,心虛掩蓋了方才的不快,“何時?”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那人收了油紙傘。
他好像又是新換了身衣服,墨綠色的,不得不說他是個天生的衣架子,無論什麼樣式,什麼顔色的衣裳在他的身上都有不同的效果。
外袍的邊緣已經濕了,可能是怕弄濕了江虞的房間,他并未往裡走。
“夫君這麼晚來找我,何事?”
“今夜看夫人心情好像不佳,特地來問問。”
那麼一大隻濕漉漉的站在門口,讓人心生憐愛。
“我沒事,夫君還是請回吧,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江虞把頭扭到一邊,門卻沒有被關上。
這人怎麼如此執拗,江虞啧了一聲,走到門口關門。巨大的阻力傳來。
擡頭一看,秦寂用手使勁撐着門,沉沉地注視着她。
“夫君是要幹什麼,我說了,會着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