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阿九也明白,歸鴻仙子若是去了,流蘇那麼重情重義,一定會将祁清雪視為仇敵,她的結局不言而喻。
重來一世,她好不容易給流蘇改寫了必死的結局,又豈會眼睜睜的看着她重蹈覆轍?
阿九伸手撚去她頭發上的一朵花瓣,又貼心将她面頰吹亂的鬓發勾到耳後去。
“也不全是!”
阿九告訴流蘇:“其實慕容公子說的很對,祁清雪若是與蕭仃媾合,那麼她下一步一定會利用蕭山的力量來打壓北魏!這場劫不會因為我呆在皇宮圖個一時的安穩就結束。反而我因該趁着你師傅還未入魔太深幫她度過難關,好一起制衡蕭仃從而達到破除祁清雪陰謀的可能!”
流蘇猛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她也不是油鹽不進,阿九将厲害關系講與她說,她隻能點了點頭并承諾道:“那流蘇一定拼盡全力保護公主!”
她說完敏銳的盯上企圖開溜的慕容宸均:“你要到哪裡去!”
正做賊心虛的慕容宸均被她這一吼,吓的身子一震,他僵硬的轉過身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當然是出去置辦點盤纏然後好上路了!”
流蘇冷哼一聲,才不信他鬼話,呵道:“我看你是想開溜吧!!”
見意圖暴露,慕容宸均索性不裝了,他無視流蘇沒事找事的架勢,拱手與阿九告别:“既然找到解決之法,那在下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告辭!”
他說完轉身就走,生怕阿九反悔似的。
阿九點了點頭,聽着是沒什麼毛病,既然她已經答應解決歸鴻仙子入魔的事,慕容宸均确實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一旁的流蘇卻不幹了,她記恨着慕容宸均利用自己算計阿九的事,說什麼也要拉着他一起患難與共,趕忙勸說阿九道:“可我們為什麼不能做兩手準備呢?”
阿九看去流蘇急切的眉眼,又瞅了眼聞聲溜的更快,幾乎從疾步而行改為狂奔的慕容宸均,挑了挑眉:“此話怎麼說?”
流蘇告訴阿九:“萬一公主的辦法行不通,也可以試試我的方法啊!”
自己的方法管不管用不清楚,但是流蘇的法子,從阿九的一系列反應來看,她是不怎麼寄希望于慕容宸均出賣色相上。理由除了荒缪以外,還有慕容宸均魔神終與命定之女終成眷屬的因果定律!
見阿九還在思索,流蘇據理力争:“凡是總有個萬一不是嗎?!”
流蘇的萬一不在阿九的考慮範圍内,但聽着她急切的勸語,阿九還是有些心動,她眼眸微動,向站在宮門前的宮奴使了個眼色
宮奴接收到了阿九的命令,将岚澤的大門往前推去。
大門因為移動而發出沉重的聲響,就這麼在慕容宸均的眼皮子底下阖上。
一步,就差一步之遙,他便出了岚澤的大門。
慕容宸均:“………”
他怒不可遏的轉身:“你們還有完沒完!!”
他一半魔之體去蕭山幹什麼?被靈氣煉化嗎???
一旁的流蘇幸災樂禍,她蹦蹦跳跳的來到慕容宸均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可以放心,我們蕭山的靈氣沒有那麼純粹的,煉化不了你!”
慕容宸均半阖着眼皮,頗為無語的“哦”了聲,然後譏笑道:“看來你們蕭山也沒少幹人事啊!”
流蘇不在意他陰陽怪氣的譏諷,反正她在蕭山見多了祁清雪作妖刺激師傅的手段以及蕭仃不分青紅皂白袒護祁清雪呵斥師傅的昏厥之舉,早就對那地方沒什麼好感,隻是為自己人辯解了一嘴道:“其他我不清楚,但我和師傅沒幹龌蹉事就行!”
慕容宸均被這主仆二人氣的不輕,眼見走不成,便坐那亭樓下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起茶水來排解内心的苦悶。
就在幾人面露不快,氣氛陷入僵局時,岚澤殿外有尖細的嗓子高喊了一聲:“太子殿下駕到!”
阿九正要起身,流蘇卻像應激般,拔出劍來就要沖出去:“他居然還敢來!”
“流蘇,不可!”
阿九見她莽撞,快要惹出事非來,趕忙阻止道:“他不是拓跋闳!”
流蘇拔劍跳出去的動作因急收而踉跄着險些摔了地,她廢了很大的勁才控制好身體的平衡,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道:“拓跋闳不是太子了?”
阿九點了點頭,流蘇丢了劍,劍落地發出哐當的聲響,她一臉震驚的看向阿九:“公主你……把他鬥下去了??”
這事說來話長,那就懶得說!
突聞拓跋闳失勢,沒有流蘇那般驚喜交加,慕容宸均原本苦悶的心情變的更加不是滋味。
他一臉惆怅,想起阿九在蕭山時的謀劃與算計,以及她們非要按頭讓他出賣色相的無恥之舉,不禁為拓跋闳的遭遇感到悲傷。
“拓跋兄,你千不該萬不該得罪那些心思深沉的奸佞小人,如今落的如此田地實在是可悲可……”
到嘴皮邊上的話因阿九與流蘇投來的危險目光而頓住,隻能低下頭來繼續喝着杯盞裡的苦水。
“你那兄弟就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