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想沖上去用拳頭砸他,被阿九攔住。
虧他與拓跋闳稱兄道弟原來都是一路貨色,喜歡賊喊捉賊!
在流蘇一臉憤恨中,岚澤的大門被人拉開,拓跋凜正帶着随從大步向阿九走來。
“皇姐!”
他先向阿九揖禮,續而看去她身後的慕容宸均,一臉迷惑。
長話短說,阿九将慕容宸均的來意講給了拓跋凜聽。
拓跋凜聽完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此次急着來找你,也是為了此事!”
阿九了然于胸,她告訴拓跋凜:“我已經打算前往蕭山!”
來時本已做好被拒打算的拓跋凜沒有想到阿九會如此爽快答應出手相救,感激涕零着便要行那跪地之禮。
阿九趕忙扶住他,他或許還不知曉,可阿九明白,她不是佛陀,無法再保北魏安甯。
北魏與高濯的恩怨并不能讓父皇短期内向命定之女的祁清雪妥協。
故而他迫切的需要别的力量來給予北魏新的正統性。
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拓跋凜當太子的原因。
歸鴻仙子的存在關系拓跋凜的榮辱同時也關系着北魏存亡。若是她放任不管将北魏政權扔在風雨飄搖裡,父皇走投無路下或許真的會對祁清雪妥協從而再扶持拓跋闳上位!
清楚各種利益的阿九其實從流蘇開口說出歸鴻仙子入魔那一刻,便知道了自己退無可退!
哪怕蕭山遍布荊棘,有去無回她也要去闖一闖!
無論是為了北魏,還是為了她自己!
“那需不需要我派人暗中保護??”
拓跋凜知曉阿九與祁清雪的恩怨,他那日雖未再回蕭山,但暗線已将一切偷偷告知。
阿九搖了搖頭,凡夫俗子的棍棒刀法在法器的力量下如同以卵擊石。
她告訴拓跋凜:“有流蘇在我身邊便好!”
簡單的囑咐與寒暄之後,拓跋凜便起身離去,而阿九則吩咐宮女收拾了些衣物,便連夜出城上蕭山。
從皇城到蕭山的路很漫長,流蘇剛入門不久,自己飛行都還跌跌撞撞,更不能帶人,他們商量着隻能出了城門再牽來馬匹,一行人往東直去,趕着兩日行程到達蕭山地界。
可到了城門口,流蘇看去百家燈火與着熟悉的皇城,還是忍不住問道:“公主,此去兇險異常,不去見見陛下嗎?”
阿九搖了搖頭:“父皇現在恐怕誰都不想見!”
流蘇一聽,心中難免氣憤:“是因為拓跋闳?”
阿九沒有說話,她的沉默加深了流蘇的抱怨:“他要是不想廢太子也沒人逼他,何至于委屈我們公主!”
阿九笑她傻,她說:“流蘇,世上有幾人能随心所欲的活呢?你要知道他不止是拓跋闳的父親,還是北魏的皇上,他得讓北魏的江山淩駕于愛子之心上,這是他的責任。”
就像萬萬年中的自己這般,既然已經穿上了這層代表榮耀與權利的鮮亮衣裳,就要履行自己所盡的職責,直到有一天有人來告訴你,這些事不需要你去做了,然後拿走它賦予你的一切。
那時候你才能像一個平凡人一樣,活出自我。
這樣的話題過于沉悶,氣氛因為短暫的對話而略顯壓抑,流蘇有點恨自己哪壺不該提哪壺,她掌了掌嘴,然後瞥了一眼一旁的慕容宸均。
慕容宸均似乎也發現了她在看自己,起了吓唬她的心思,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還看?等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和你的公主吃不了兜着走!!”
流蘇雖是個修行才入皮毛的外行,想來也知曉木森的厲害之處,當即吓的小臉一白,拉扯馬缰趕上阿九并排而行,十分後怕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别帶上他了吧?”
阿九皺着眉,問:“何出此言?”
流蘇将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同時還有一下沒一下的瞅去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慕容宸均。
因被慕容宸均算計了一次,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防着他,沒再将他往好處想,便越想越不對勁:“我覺得事情怪異,恐有陰謀!”
阿九見她疑神疑鬼的反應,心領神會的擡手打斷了流蘇的猜測:“放心,我們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