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側頭快速瞥了慕容宸均一眼,冷笑道:“他家小主子也落不到好!”
流蘇修行尚淺,師傅又被心魔困擾,整個無塵峰的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蕭仃的對手,故而她還是隐隐有些憂愁:“可要萬一呢?”
她說:“萬一慕容宸均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木森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到時候還有蕭山庇護,那公主呢?靠誰來保護?
流蘇突然十分後悔,後悔自己因為吃不下啞巴虧非要拉着對方一起上蕭山,本是報複最後卻給自己人添了大麻煩。
“你都能想到的,木森想不到?”
阿九看出了她的擔憂,幹脆将話挑明了說:“木森聰明就聰明在他知道我們勢單力薄,在必要的時候用的上他,所以才将他們的小少主交到我們手上,好讓他有個理由庇護我們的同時,又能讓我們在危機時刻給他大開方便之門。“
“大開………方………便之門??”
流蘇大驚失色,怪叫了一聲,她知道這聲音夠大,一定會驚騷慕容宸均側目,趕忙壓了壓道:“公主你是說木森他……他一直在對蕭山虎視眈眈?”
阿九不置可否,回過味來了的流蘇臉上漸露崩潰:“那我算什麼??引狼入室?!”
阿九隻是笑了笑,她怕打擊到她,故而沉默不語,她的沉默讓流蘇直接炸毛,她撸起袖子直逼慕容宸均:“老實交代,你上蕭山的目的是什麼!”
慕容宸均:“………”
難道不是她非拉着他上蕭山嗎?
慕容宸均不知她又在抽什麼瘋,他不想搭理,便悶不做聲。
可是他越是悶聲不吭越讓流蘇覺得他是做賊心虛,當即呵道:“你快說!!”
她拔出劍來,抵在他的脖頸以示威脅。
可這種威脅怵不到身經百戰九死一生的慕容宸均,故而她的所做所為在對方的眼中顯得有些無理取鬧。
“不是他的目的,是木森的目的!”
刀劍無眼,阿九出聲化解:“無論是囑咐他來找我,還是借着你争強好勝的性子拉他上蕭山,這些從一開始都是木森算計好的!”
流蘇信阿九的話,正因錯怪他人而不知如何是好時,慕容宸均已踢了馬腹驅馬奔跑,将她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看樣子是生氣了,需要人哄一下。
流蘇尴尬的收了劍,她本想追上去溫聲軟語的認個錯,但轉念一想明明是她再三被算計,怎麼最後反而是她來低三下四了?
人一但陷入氣憤與委屈中時總是腦子一熱拎不清起來。
流蘇便憋着這股子氣越想越惱怒,不甘的反駁道:就算是木森那個老狐狸的錯!但他們一夥的,他也不是啥好人!”
說着她手握成拳,用力捏緊,因使勁而小幅度抖動,那意思不言而喻。
阿九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事便在流蘇的不肯認錯中過去了。
從皇都連夜趕往蕭山的路上,即便是馬蹄不停,疾馳前進,也無法與禦劍行空的速度相比。
時間拖的越久,流蘇便越是焦急。
這種焦急在快馬加鞭趕了一夜的路而突生心悸時達到頂峰。
意識到什麼的流蘇默默的流下淚來。
她哽咽的說:“師傅一定是出事了!”
阿九沒有說話,她清楚祁清雪是個什麼秉性,你不去招惹她,她也會主動來惹你。
躲不過的,終究還是會躲不過!
可人總是要有所期盼不是嗎?
絕望中心存幻想,也沒什麼不好。
阿九的沉默,讓流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淚眼婆娑裡,唯有加快鞭撻起馬兒的步伐,讓她們的趕到盡量提前些,也就僅此而已。
當巍峨高聳的峰刃直插雲霄,磅礴的山脈盤踞曠野,将人如螞蟻般渺小的身姿隐沒山腳下時。
阿九擡頭看去籠罩着山巅上的陰雲,以及陰雲中沖出的一道接着一道的湛藍色光芒,才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祁清雪的雷霆手段。
見此情景後的阿九下意識一瞥,讓流蘇瞬間如墜冰窟。
曉是早已做好了心裡準備,可事已發生時,她還是難以以置信的搖着頭,然後化做一道光柱沖天而上。迅速與從蕭山之巅往下俯沖的光芒彙聚,接着盤旋而下。
伴随着撞擊的飓風披離而去,幾道光芒化形的身影便如柳絮懸空,在離阿九幾米遠的地方飄然落下。
他們有男有女,身着藍天色道服,不知交談了什麼,流蘇便後退着向阿九奔來。
她想來已是無人可求,知曉阿九天大的來曆,立即跪在了她的面前,一句話不說,隻是不停的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