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便心生懷疑,前去打探了一番,這才知道新婚之夜的男子并未失蹤,一直是新娘子被妖怪擄掠了去,幾日後慘死在郊外的荒山野嶺上。”
她說完氣憤的裸袖揎拳,似乎打算大幹一場。
江婉芳怎麼也沒想到,人性竟然可以懦弱到如此地步。
都說虎毒不食子,江婉芳心中百感交集,驚怒交加,她詢問這些為人父母的人:“你們就是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被抓走而無動于衷的?”
百姓這時倒是沒有一個吱聲,一旁的江月明告訴師姐:“左右不過是個肚子而已,沒了大不了從别的地方買些過來就是了?”
話雖如此,但她眼中已顯殺意。
人間事不歸修者管,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江月明特地去了西狄的邊陲小鎮,從令官那裡得知西狄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女子失蹤案。
“真是該死!”
江月明怒吼,禍害自家女子就算了,還敢把主意打到我們西狄來。
她此刻不想講什麼仁慈道義,隻想提劍便砍了上去發洩一通。
江婉芳在一旁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眼見事情敗露,陳知道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管家,管家便找準時機,在無人注意時悄悄的溜了出去。
眼見民衆有了退意,陳知道立即高喊:“她們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是不會動我們普通百姓的!”
可誰知江月明聽了這話卻笑了起來,她當着陳知道的面揮劍将一百姓砍傷。
那百姓血流如注疼的滿地打滾,吓的周圍的人接連往後退去。
陳知道氣的吹胡子瞪眼,罵道:“出手傷人,你們就不怕被道心反噬,暴體而亡?”
誰知江婉芳卻告訴他:“我們并沒有做錯,又豈怕反噬?”
都說修士無國界,可她們生與西狄,長與西狄,怎麼可能沒個親疏遠近?
“我們是西狄的修行者,你們傷我們子民,害我們同類,别說砍你們,殺你們都難以解氣!“
比起江婉芳講的那些道理,江月明明顯更想用拳頭說話,她呵止自家師姐:“你與他們說這些幹什麼?”
見江月明沖着人群揮劍,很快便有多閃不及的人被砍傷,陳知道終于慌了神,他呵斥道:“你們是來捉妖的,不是來傷害百姓的,住手!”
“呸!”
江月明面目森森的罵道:“是你們公主邀請我們過來,我們才過來的,先不說你們公主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你們害我西狄人這一點,我們憑什麼給你們北魏賣命!”
一個民族,若是不珍惜英雄,那麼這個民族也不會有英雄!
既然沒有英雄,受了欺負自然要忍氣吞聲。
都說理教人百次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懂。江婉芳不管砍人的江明月不說,自己反而也拔出劍來威脅:“你們今日是退了還好,不退,我們就一個一個的砍,砍不死你們也可以讓你們半身不遂,下半輩子躺着讓人伺候。”
“你們………”
陳知道還想煽風點火,可巡視四顧,發現那些一開始嚷嚷着要同他一同堅守的人,已跑的跑,溜的溜,早以沒有了人影。
陳知道一臉鐵青,江婉芳與江月明對視了一眼,疾步沖了上去。陳知道見狀撲過來欲攔,卻被江月明給一腳踹到了一邊去。
年過半百的老人身子骨不夠硬朗,被這一腳踹,扒在地上好半天才站起來。
貼着喜字的大門被撞開,屋裡卻并沒有阿九與慕容宸均的身影。
偌大的喜床突然從中間裂開,二人抱着彼此吻的難解難分時被突然而來的失重感裹挾,一起掉了下去。
阿九本就受了打擊,氣息紊亂間讓這突然一吓,落入黑暗的下一秒便暈死了過去。
躺下的地方逼仄而昏暗,借着頭頂落下的唯一一道光,慕容宸均還來不及看清自己身處何處,伸出來的蓋闆便将那道光阻絕在外。
四周陷入永久的黑暗,慕容宸均調整呼吸,借着敏銳的感知力在心中計算着。
上重下輕,且左右搖晃的厲害,蓋闆合上時沉重有力還激起一陣灰塵,昏迷的阿九掉下來時壓在了他的身上,證明此處的空間隻能容納一人。
雖然很不願,但慕容宸均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二人正在一口被人擡着的棺材裡。
棺材随着擡行人的步履加快而晃動的越發明顯,粗壯的麻繩與木闆摩擦,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慕容宸均伸出手來,推了推身上的阿九,見對方毫無反應,歎了口氣後才驚覺已從新擁有了身體的支配權。
他想将阿九喚醒,但意識到二人衣衫不整的樣子後又猛然作罷。
可搖晃的颠簸感還是讓昏迷的阿九醒來。
臉被硬物擱的難受,偏那熱浪又往自己臉上撲,撲的她臉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