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芳見着阿九頹廢的樣子,也是無奈的歎氣:“你也别氣餒,祁姑娘有意為之我們還是看的出來的,掌門的入魔自然與她脫不了幹系。”
話雖如此,但入魔既是親眼所見的事實,她們也實在不好留在此處插手他門内事,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至于那些百姓………
江婉芳深吸了一口氣,終将不忍,将一封書信遞給阿九。
阿九錯愕的伸手接過,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
江月明似乎沒有想到江婉芳會給阿九留下書信,正要上前搶回來,卻被江婉芳給攔下。
“算了………”
她說,然後看去阿九:“當你意識到了什麼的時候,就将它打開吧!”
這是她能幫上她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她說完拉着江月明,化作一道瑩光,飛沖上了天際。
天空白雲如霧,從她的耳畔穿過,帶來一絲微涼濕潤的觸碰。
江月明往越來越遠的地面匆匆瞥了一眼,阿九豔紅的衣衫像極了滿山翠葉間的一抹紅花,即便漸漸在眼底收縮成不起眼的一小點,一眼望去,也依然最引人注目。
她難免有些可惜的說道:“蕭山的仙尊雖不入我眼,但這北魏的公主,倒是可以擔此大任,可惜卻是個被奪了運的凡人。”
隻是她此番話,阿九卻是再也聽不見了。
阿九看着手中的信,扯了扯嘴角,毫不猶豫的将信封給拆開。
慕容宸均見狀趕忙制止:“不是說發現什麼再打開嗎?”
阿九瞥了眼慕容宸均:“你看我像是那麼蠢的人嗎?”
等發現了什麼再打開?然後能幹什麼?
大眼瞪小眼嗎?
可話雖如此,慕容宸均還是不怎麼認同阿九這不守規矩的做法。
阿九展開信件,見慕容宸均緊繃着面容一言不發,想是第一次碰見這麼循規蹈矩的人,忍着嘴角的笑忍的臉部肌肉險些抽筋。
未來的魔神不該是偏執,陰骜,不服管束的嗎?
怎麼會是他這種守個節操把自己給守傻了的人。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入眼的第一行便是女修對阿九的鄙視之意。
還真是不聽勸,公主殿下。
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即便你提前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隻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師尊在西狄的清秋山上觀察這個城鎮很久了,那一日我姐妹二人因有事前去見她,從百丈高山往下俯視西淮南岸的時候,發現了它原本的地貌正在消失,又在地殼的運動中悄然形成一種全新的模樣。
以西淮城為中心,山川在大量的移動着,将整個城包圍,卻又在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各留一處缺口。
師尊說那是八門,有人觀此處地貌,運行山川為陣,城為陣眼,女人至陰之體為引氣入陣之源,吸納方圓百裡靈源供其陣法的運行。
師尊說,此陣詭谲,又有神物相助,她隻曾在三百年前的正魔大戰中見過一次。
蕭山的那位仙尊曾以此陣誅殺魔物,是正魔大戰反敗為勝的關鍵。
隻是三百年前的陣法是以男子純陽之體為引氣入脈,而此陣為陰,便是它的反面之物。
無論正反,此陣都主殺伐,一但啟動,城中百姓都将被煉化,成為陣眼吸食的能量。
我二人曾趁夜色前去探索破陣之法,得知那八門之位有女屍看守,而女屍已為僵,以成伏,她們命脈早以與中心陣眼的法器相連,需八門同時被破才能将其斬殺。
而此陣最精妙之處,便是陣眼是活物,尋找如同大海撈針。故而八門破陣,是唯一的辦法。
但同時攻擊女屍會觸動陣法,人若被困,便是九死一生。
他門内事本不該我派憂心,但既貴派派人前來邀請,我們自然不打算坐視不管。
可惜……可惜……可惜……
她連說了三聲可惜,每一聲都如巨錘砸在阿九的胸口,砸的她肝膽俱裂。
她帶着忐忑的心,繼續看下去。
我們盼來蕭山之人,卻并非來自蕭山之請。
請我們的是公主你,而你并不知曉此地已囚城為陣。
加之與蕭山仙尊幾日相處,我二人發現他并非将天下蒼生放與首位之人。
我門人前來助陣,危難時刻,便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是公主,你扪心自問,蕭仃能做到嗎?他若帶人怯陣而逃,至此白白搭上本門門人性命讓破陣無望不說,還将全城百姓生命至于危險之地。這确實不妥,故而此劫我們二人會如實将所見禀報師尊,此次北魏的劫難便是我們寒淵有心無力,愛莫能助,請公主見諒。
看完始末,阿九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了一般,整個人軟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慕容宸均不明覺厲,将阿九手軟而丢落在地的紙信撿起來快速掃了一眼,整個人如被雷擊,定在了哪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