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雪被她氣的半死,緩了好一會,才逐漸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她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她也知道算計她的人是誰。
唯一不清楚的是那人是因何種目的算計她。
祁清雪擡眼,對上阿九雙目澄澈,别有深意的視線,很不甘心的捏了捏衣角。
這一刻,祁清雪恨極了阿九,恨她在她毫無頭緒一無所知的時候,擺出一副盡在掌握中的姿态。
恨極了她所知道的,也全靠她來告知。
恨意讓她口不擇言,隻顧自己心裡痛快。
“拓跋玖,你看看你,你阿弟恨慘了你,你父皇毫不在意你,你母妃也唾罵你。”
她說道這裡,看着阿九越來越沉的臉,面上終于猙獰不複,露出了笑容。
“你說你活在這個世間,連最親近之人都厭棄你,你又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流蘇氣極,慕容宸均也聽不下去,二人剛想上前,便被阿九伸手攔住。
她的話句句如刀,紮在阿九的心上,紮的她逐漸失去了冷靜。
“你說的沒有錯,我拓跋玖就是這麼可惡的人。”
阿九落下淚來,别說親人厭棄,過不了多久,當被奪走神力的神無法從惡魔手中拯救蒼生的時候,她一樣會在德不配位的呼聲中被世人厭棄。
太窩囊了!
阿九冷笑,良知被莫名的恨意一點一點飱食殆盡,她終于說出了那句話:“那麼這裡,就交給你了!”
她說完不管流蘇與慕容宸均詫異的眼神,轉身就跑出了府邸,躍上門外的高頭大馬便往城外奔去。
她要離開這裡,什麼天下蒼生,什麼百姓生死,關她屁事,她又不是佛陀,他們想活命就讓他們去找真正的佛陀去吧!
眼見着阿九離開之後,祁清雪還一臉懵的站在原地,她似乎還不能理解阿九口中說的交給她是什麼意思。
而在她愣怔的間隙,慕容宸均與流蘇已經緊跟着追了出去。
馬蹄揚起泥土上的冰霜,天上落雪紛揚。
萬裡銀裝的大地上,有河流懸挂在山川之上,
被滿天的風雪肆虐的白茫茫一片裡,一抹鮮豔的紅色縱馬馳騁,風吹起她的衣袖迎風而舞。
阿九不知道自己是懷揣着何種心情離開西淮,她一人策馬往西南而去,跑了不知多久,漸漸提缰勒繩,放慢了速度,最後變成漫無目的的走着。
馬兒甩着頭,鼻息噴出氤氲熱氣,馬蹄踢踏,慢步而行
流蘇與慕容宸均禦着葫蘆追上,剛想上前,一把紅色的油紙傘憑空打來,隔開了三人的距離。
桐油蓋住的詩情畫意下,是女妖明媚張揚的身姿。
“是你?”
不同與慕容宸均與流蘇的警惕,也許是在氣頭上,阿九倒是身處危險而無所畏懼,大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慵散感。
“你來這裡做什麼?”
女妖無視阿九的詢問,正笑意盈盈的注視着慕容宸均,些是對方長的過于好看的緣故,她的聲音不自覺的輕柔了些許:“我們又見面了,小郎君。”
慕容宸均傲氣的側過頭去,沒有搭理她,她的視線這才堪堪的落到了一身狼狽的阿九身上。
“啧,你說就你這窩囊樣,本君看上的小男寵怎麼就偏偏纏着你呢?”
女妖的眼中閃過一抹嫌棄之意。
阿九沉下目光呵斥:“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唉喲,好怕怕哦………”
面對斥問,女妖故意拍了拍胸脯,做出一副驚吓過度的樣子。
她委屈着聲線,故意壓嗲着聲音:“用了人家的男寵還那麼兇,你好壞哦!”
阿九:“………”
随着女妖話音一落,一旁的流蘇向她投來奇怪的目光。
“公主,你與慕容公子之間是發生了什麼嗎?”
聞言的慕容宸均與阿九身影皆是一僵,女妖在一旁笑的開懷,立馬向旁人告起狀來:“你可不知道你們家公主有多霸道,她………”
“夠了!”
阿九真怕這瘋女人說出什麼炸裂的話來,立即出聲制止,并轉移了話題:“你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
女妖收了玩弄她的心思,媚眼如絲的往這白雪皚皚的世間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