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扯了扯嘴角,以蕭仃這種多疑且自私的性格,
竟然會對扶搖不設一點不防備??
可想而知,扶搖曾經愛的究竟有多卑微!
就在阿九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萬分感慨時,扶搖已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了蕭仃胸口。
蕭仃被蓦然驚起的疼痛吓到,慌亂的一把将懷裡的女人推開。
那把插在蕭仃胸口的匕首還來不及拔出來,懸絲勾魂印聞血興奮,從扶搖的袖中竄出,依附在蕭仃外翻的傷口上不費吹灰之力的便竄進了他的丹田。
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去扶搖。
“你…………”
劇烈的疼痛讓欲要質問的仙尊蹙起了眉頭,他疼的面容扭曲,踉跄的往後退着,直挺挺的身闆向後倒去,被身後的弟子一擁而上接住。
見計謀得逞,扶搖放聲大笑起來。
她小跑的奔回阿九的身邊,在蕭仃受傷的目光下,抓着阿九的手歡呼雀躍:“公主,你有救啦,你不用死啦!”
阿九:“………”
搞的她多罪惡似的!
扶搖的笑聲,惹的衆弟子怒目而視,破口大罵道:“妖女受死!”
他們欲要争先恐後的沖上來,将扶搖斬于劍下,卻被渾身抽疼的蕭仃伸手制止。
“為什麼?”
疼痛緩解的間隙裡,他壓低着聲音質問。
“為什麼?”
扶搖呸了一口,眼中滿是鄙夷,她怎麼知道為什麼!
不過是她聽顧長莺講過,有一個女人為了救這蕭山的仙尊死掉了,而這個男人卻轉身滅了她的宗門,還娶了别的女人結婚生子!
扶搖一陣惡寒,對他破口大罵:“你在我的面前裝什麼深情?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還想重新開始?”
她說完又是一陣冷笑:“你也配??”
身後的蕭山弟子聽的面面相窺,驚聲打斷:“妖女,你盜我仙門至寶,如今還口出狂言損壞我仙尊聖譽,我今天先殺了你!”
說着,便是第一個沖了上來。
些是被扶搖痛罵,傷了自尊。這次蕭仃沒有制止,他就那麼安靜的看着,還故做一副不忍的樣子。
既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無用,那就脅之以威繩之于法吧!
阿九看着蕭仃那惺惺作态的模樣,氣便不打一處來。
真是虛僞!
她可算是明白了世間靈源為何會迅速枯竭。
蕭仃這種心術不正忘恩負義的貨色都能當上蕭山的仙尊,将罪惡之手伸向尚有良知的人,世間靈源怎麼可能不枯竭?
阿九把扶搖拉過來,将她擋在自己的身後。面對弟子快速劈來的仙劍,壓着扶搖快速往後退着。
可她再快也快不過修行之身攜風而來的利刃,眼見殺意的劍鋒即将砍上她的面門,卻被急馳而來的慕容宸均一把拉開。
阿九險險的躲過了一劫,而慕容宸均便慘了,即便他已提前做好了躲避的姿态,可下意識擋在阿九身前的舉動還是讓劍鋒在他的肩背上刮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血順着割開的布綿向周圍擴散,阿九被慕容宸均抱在懷裡,他們一起栽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讓慕容宸均下意識的悶哼出聲,緊蹙起眉頭。
阿九繞後的手指似乎觸碰到了溫熱的液體,擡手一看竟是滿手血腥。她驚叫着坐了起來,慌張的去拉扯着慕容宸均的身子:“你還好嗎?有沒有事?”
仙門的劍始終與凡夫俗子的刀口不同,那全力躲過的一擊,不止割開了他的皮肉,劍氣更是斬斷了他右側的全部肋骨,疼得慕容宸均臉色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征戰沙場也有數年光景,大大小小的傷也不是沒有受過,可這一刻他覺得他可能要死了,但為了不讓阿九擔心,慕容宸均還是故作頑強的搖了搖頭,排斥着她的查看。
阿九可不信他,他流的血太多了,已經在地上洇出了一大片。
她慌忙的喊着已經殺出來與蕭山弟子鬥在一起的顧長莺與歸鴻:“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一位蕭山弟子被一股無形的大力甩飛出去,他砸在地上,吃疼的擰着眉,待看清出手之人的模樣後,驚呼出聲:“掌門?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閃身出現在阿九面前的歸鴻仙子看了慕容宸均一眼,快速的将一顆藥丸丢給阿九:“喂他吃下去。”
阿九趕忙将藥丸遞到慕容宸均的嘴邊,卻發現他已雙眼緊閉,沒了氣息。
“不要!!”
心仿佛被一雙大手給狠狠捏了一下,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阿九慌亂的将藥丸含進嘴裡,再也管不得什麼羞恥,溫熱的唇瓣便毫不猶豫的貼了上去。
她捧着慕容宸均已經毫無生氣的臉,嘗試着用舌尖生澀的撬開他的唇齒,将藥丸推入了他的口中。
做好這一切的阿九慢慢的抽回了這深入的觸碰,卻在見着男人喉結處并未有吞咽藥丸的迹象時,急的險些原地跳腳。
阿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嘗試着第二次将自己的唇貼了過去。用力的将舌尖伸入對方的口中,探索到藥丸的位置後往食管處推了又推,直到藥丸順着滾了下去,強迫着喉結發生了吞咽,阿九這才放下心來。
打鬥随着逼退仙門子弟而停止,可憐了院子裡的那顆老白楊樹,被交鋒時的劍氣砍成了幾塊,七零八落的倒在了地上。
幾處房屋也如同被狗啃了的煎餅,缺牆少瓦的,沒了個七七八八。
碎裂的殘骸散的到處都是,讓人無法下腳。
“怎麼想殺人滅口??”
歸鴻眼尾被戾氣暈成淺淺的暗紫,斜飛的眉微挑,滿眼都是藏不住的鄙夷。
“蕭仃,神器護主,你就不怕殺她會招來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