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香村,不收留外地人,除非和村長簽訂一份契約。
談靈被人追殺,路上撿了個失明的姑娘一起逃到了傀香村,幾十個壯漢拿着鋤具守在村口,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臉上有刀疤的大塊頭站在最前方。
談靈正要開口求救,他擡手一擋,發出三連問。
“來者何人?”
“可是夫妻?”
“若要進村,要簽一份契約,你可願意?”
談靈敏銳地察覺到這三句問話很重要,事關生死,他身上有傷,背上的姑娘也急需醫治,容不得再遲疑,他一一對答。
那大塊頭聽完,當即換上一副和藹的臉色,幾十個人擁護着二人入村。
要先簽契約,才給分發屋子。
談靈先把那姑娘放在床上,拿起桌上的契約看,村長撫着一把白胡須,眼神慈愛地看着他,但門外幾個大漢等着,若是不蓋手印,村長就會命人把他們扔出去。
談靈爽快地蓋了自己的手印,抓起那姑娘的手指也輕輕按壓在契約上,村長滿意地收了契約,說巫醫一會就到。
那姑娘白衣上滿是血污,談靈看她臉色蒼白,好像快沒氣了,一時情急,伸手想去解她衣帶,看看傷哪了。
手剛碰上系帶,頓了頓,覺得不對,及時刹住手。還未撤開手,那姑娘睜開眼睛,眼眸黯淡無光,什麼都看不見,但能察覺到有人在身邊。
“砰”的一聲。
她直接一拳先打過去。
談靈整個人跌倒在地,捂着半邊臉,震愣地看着那姑娘。
那姑娘一起身,就趴在床邊嘔血,談靈想追究她胡亂打人的想法都沒了,緊張地上前要查看她傷勢。
她一掌劈來,談靈敏捷地側身閃過,反擒住她的手,拉到跟前,他心情也不太好,壓低聲音:“姑娘,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麼感謝我的?”
談靈逃命之時,一個白衣姑娘從山坡上滾了下來,恰好就落在他的正前方,擋住他的去路。那姑娘看不見,滿身是傷,談靈出于同情,便帶着她一起逃。
當時忙着逃跑,沒仔細看她。此時近身細看,那姑娘雖有些狼狽,但長得極美,五官精緻,左眼下還有顆美人痣,皮膚細膩粉白,渾身自帶一股生人勿進的清冷。談靈一時有些看呆了。
她抽回手,思忖片刻,擡頭淡淡道:“多謝。”
還算識相,知道現在唯一能夠幫她的也隻有他了。
這傀香村有古怪,但談靈他們沒得挑,隻能先暫且住下再随機應變。
那契約上的事情,談靈和這姑娘說了。契約上的内容寫的是一個叫江玄和晏晏的婚書,從進村後,談靈和這位姑娘要舍棄自己的名字,徹底斷絕和外界的關系,從此隻能以這婚書上的名字在這傀香村過一生了。
談靈想那契約不過是一張紙,就算蓋了手印也無妨,後面再找機會燒掉就是,這山郊野外的,一張婚書代表不了什麼。
得先活下來再說,這村子隐蔽,追捕他的人不會輕易找到這裡,應該可以暫時躲一陣。
談靈是誤入穿書系統的大學生,一穿過來,談家就得罪仙門世家阮家,被阮家算計陷害,談靈妹妹和爹娘一起趕往天劍宗尋求庇護,談靈為了引開追兵,獨自往另一個方向跑。
他在原著中是一個炮灰角色,不久之後就會被作天作地的妹妹搞得全家喪命,他一個不幹正事的纨绔子弟,最後會被自己的反派妹夫砍斷雙手,扔到乞丐窩,苟延殘喘多年之後,備受屈辱而死。
為了改變後面的情節發展,談靈故意一個人引開追兵,打算趁機逃離談家,不參與劇情發展,自己獨自生活,免得以後無辜遭殃。
晚上,村長帶巫醫來給二人診治。
那姑娘不讓碰,表示隻是小傷,不需要治。談靈看她自己在床上盤腿調整内息一個下午後,臉色确實好了很多。
她看着不像普通柔弱女子,談靈也就沒管了。
身上的皮外傷包紮好後,談靈接過巫醫給的藥包,正要道謝,村長開口道:“你們的婚禮就定在三天後,沒問題吧。”
簽了婚書,必須在傀香村舉行婚禮,這是規定。
談靈回頭看一眼那姑娘,她微微點了下頭,他便也笑着同意了。
二人商量好了,暫且假冒夫妻之名留在這裡。
這姑娘話不多,不肯說自己的來曆。談靈想留在這裡躲開仙門阮家的追捕,遠離是非。那姑娘也有她自己的緣由想躲在這裡,談靈不便多問。
既然目的一緻,這婚事也就是個障眼法,用來掩飾身份的而已。入鄉随俗,他們如期舉行了婚禮,村長做見證人,全村人熱熱鬧鬧地大辦了一場,紅花滿天飛,所有人歡聲笑語,熱情祝賀,談靈一時之間都分不清,這婚禮到底是真的假的。
辦得可真像那麼回事。
鳳冠霞帔,三拜禮成,一步不落的都做了。談靈心裡明白隻是個走個過場,但還是感覺有些别扭。
有點發展太快了,才剛見就要入洞房了!
新房簡單整潔,地方還算寬敞,談靈四處觀望了下,還算滿意,在這裡還要住上一段時間,環境也不能太差。
後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談靈回頭看,新娘自己掀開了紅蓋頭,起身開始脫衣服了。
清淡的面孔沾上紅妝後,顯得極其妩媚勾人。額間點綴花钿增添了一種不可侵犯的神性,紅唇鮮豔,低垂的眼簾輕眨,眸色無光,微微轉了轉,顯得漫不經心。
談靈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這拜堂可是三拜都拜過了,雖說是扮演給村子裡人看的,但他心裡也有點私心,想着以後能以假亂真就好了。
那姑娘眼睛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突然擡眸看向談靈的位置,他吓了一跳,忙背過身去,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我沒...看。”
“你睡地上,若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