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方淺一面回應熱情的盧瀚文，一面從包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資料。

盧瀚文好奇地看過去，問道：“方老師，這是我們今天的上課内容嗎？”

方淺笑：“對。今天我們第一節課，我先給你摸個底，這張卷子先做一下。”

她抽出了最難的一份遞給他。

一提到做題，原本精神十足的少年頓時有些蔫掉，但還是乖乖地接過了試卷，埋頭開始寫起來。

不，或許換個詞更合适。

應該說是——埋頭看起來。

在最開始的讀拼音寫詞語的部分，他就遇到了困難，幾乎可以說是看一個拼音跳一個空格。

空了快一整個大題，他才垂頭喪氣地說：“方老師，這張卷子好難。”

方淺強忍住想摸摸頭的欲望，笑道：“沒事，那我們換一張。你看看，這張卷子你覺得難嗎？”

盧瀚文接過中等難度的卷子，定眼看了一會兒，而後可憐巴巴地看向方淺。

好吧，她明白了。

方淺把最後一張卷子給他。

盧瀚文看了一眼，歡呼一聲：“這張我會！”

這回不等方淺催，他自己就很自覺地飛快寫起來——其實也不算快，但到底是能夠往下寫了。

方淺坐在他身邊看他做題。

唔，讀拼音寫詞語有不少字寫錯，基礎稍差，四字成語的儲備也不多，古詩背得倒還行，就是語言組織能力薄弱了些……

她對這張卷子非常熟悉，早在備課的時候她就已經把這三張卷子做了個遍，如今一眼看過去，哪怕手中沒有紅筆，她也在心中打好了分。

方淺腦子動得飛快，在盧瀚文做題的這會兒她就差不多打好了之後教學計劃的草案。

過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他才把這張卷子做完。

方淺批改的時候，盧瀚文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黑亮亮的大眼睛裡盛滿了緊張。

她不由得失笑，故意問：“怎麼，害怕做的不好？”

“我才不害怕呢！”小少年大聲否認。

卷子改得很快，方淺把那張布滿了紅叉叉的試卷還給盧瀚文，而後溫聲說出這張卷子裡他暴露出的問題，越說他越萎靡，到最後，整個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有點可愛。

咳，其實方淺還挺高興看小孩失落的樣子的——别多想，她才沒有奇怪的癖好！

主要是會在意就說明他心裡其實是想學的，當家教最怕的就是遇到不樂意學的小孩，你苦口婆心講爛了嘴他也聽不進去，自己反而要被家長追着問說為什麼孩子成績上不去。

方淺心情瞬間好了不少，說道：“沒關系，做的不好說明我們的進步空間很大，我們以後一起努力，把成績提上去好不好？”

“好！”

“聽你媽媽說你現在在電競俱樂部的訓練營？平時忙不忙？累不累？”

“還好吧！”盧瀚文誠實地說，“訓練一點也不累！但是上課好累啊！”

方淺忍不住笑，果然是很孩子氣的答案啊。

她以過來人的口吻說：“沒辦法，學習就是很辛苦的。”

“唉，好想隻訓練不學習啊……”

“嗯？”

“……不過我會好好學習的啦！”

“真心的？”

“真心的！”他拍拍胸脯，“方老師你放心，你上課我一定會好好聽講！”

得到了盧瀚文的保證，方淺滿意地點點頭，開始給他講摸底試卷。

第一節課上完以後，她成功收獲了小盧的微信一枚。

還是他自己先提出來的。

問就是說方便以後直接給他布置各種作業和任務。

雖然方淺想表示她有盧瀚文媽媽的微信，但看着少年飛快拿出手機的動作，她最終還是咽下了湧到嘴邊的話。

微信這種東西，多多益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