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珠道:“找别人借的,用了還得還呢。”
柳書荷點點頭:“那是自然,嬌嬌,我定好好愛惜。”
沈晏珠道:“今日上午已丢兩分,咱們隊的分數,可全靠你一人了。”
說着她朝蕭沉瞥去一眼,暗示他沒拿第一。
蕭沉本就暗自不快,書院的流言,來曆不明的名琴,皆讓他心裡躁動不安。不願再在此待下去,他道:“餓了,先走了。”
打了聲招呼便大步離去。
沈晏珠一頭霧水,問柳書荷:“他怎麼了?”
柳書荷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蕭沉此番去後,便一去不複返,哪怕是下午柳書荷的比試,他也未曾現身。
夏日的天如同孩童的臉,上午還豔陽高照,午後便陡然下起大雨。
下午比試的地點在狀元閣,周邊地勢較低,又因是文試,書院杜絕學子們圍觀。因而沈晏珠同其他人一道,皆在長廊下邊避雨邊等候。
她之前就覺得不對勁,總感覺身後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她趁後面的人不注意,猛地轉過頭去,果然抓到範嘉年與幾位貴女在議論她。
範嘉年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态,反倒對她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沈晏珠摸到袖子裡的小機關,安了安心,主動道:“你有何事便說,不用拿眼神罵我。”
範嘉年譏笑:“怎麼敢罵你?萬一你真攀上二皇子,說不定還得叫你一聲王妃娘娘。”
說完,她與身邊的貴女掩着唇笑出了聲。
沈晏珠蹙眉,什麼王妃娘娘?
“二皇子怎會讓我當王妃娘娘?那豈不是亂了套了?”如此親的兄妹,談婚論嫁也太令人不适了。
範嘉年笑得更大聲了:“知道不合規矩還往人房裡鑽,沈嬌,你這臉不要也罷。”
沈晏珠恍然:“哦!你是說之前……哎呀你們誤會了,我隻是去……”
她一時想不到理由,卡殼了。
“去什麼?不是去自薦枕席?”
“我是去拿瑞陽郡主托二皇子給我帶的物什。”終于讓她急中生智,想出了托辭。
貴女們收了笑,懷疑地看着她。
沈晏珠道:“瑞陽郡主心地善良,托二皇子給我帶些吃穿用具。事實就是如此,你們若是不信,可以随意編排我,我倒是無所謂。可千萬别傳入二皇子耳中,貴人好不容易來一趟書院,卻因你們惹了一身腥回去,看到時候皇上如何怪罪你們!”
她警告了一番,也不管她們再如何說,轉過身去,将心神放在狀元閣的比試上了。
範嘉年與幾位貴女對視一眼,雖是滿眼憤懑,終究不敢再多言一語。
一場比完,沈晏珠忙舉着傘去狀元閣外接柳書荷。
“書荷,考得如何?”
柳書荷微微一笑:“應該沒問題。”
沈晏珠咧開了嘴,笑眯了眼:“我就知道!咱們文曲星再世,可不是說說。”
柳書荷接過她的傘撐開,與她一道往外走。
“怎不見世子?”
沈晏珠柳眉倒蹙:“他不知道鬧什麼别扭,一直不見人。”
柳書荷吃驚:“你還知道他鬧别扭了?”
沈晏珠一聽就覺不對勁:“怎麼?你早知道?”
柳書荷失笑:“世子今日表現不錯,你對他的要求,他皆做得很好,為何沒聽你對他肯定一句?午間那會兒,他等了你許久,後來也沒見你給他一個好臉色。”
沈晏珠一愣:“我……我沒給他好臉色嗎?”
柳書荷搖頭。
沈晏珠撓撓腦袋:“我以為他不需要。”
柳書荷道:“不在意的人才不需要,世子如此在意你……和我,他拿我們當朋友的。”
柳書荷在傘下偷偷“籲”了一口氣,差點被她說穿,她可不能越俎代庖。
沈晏珠懵懵懂懂:“是嗎……?”
比第二場算籌時,天又晴了,兩場比完,柳書荷均穩居第一。為小隊積了二十分,算上上午的十八分,總共已有三十八分,竟與範嘉年的小隊并列第一!
碧波亭内,範嘉年狠狠一拍廊柱:“明日絕不能再讓他們得分!”
唐夢筱剛輸了柳書荷兩場,正是氣悶,聞言冷笑一聲:“明日隻剩沈嬌的禮藝與柳書荷的樂藝,你也就對付一下沈嬌了,柳書荷的樂藝不出意外又會拿魁首。”
範嘉年眯了眯眼,眼裡閃過毒辣的光:“那就讓她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