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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尊貴又可愛的吞金獸奚緣躺在她的大床上,真誠邀請她柔弱可憐的師姐同榻而眠,促膝長談。
她的師姐半推半就剛脫了襪子,她們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來人非常不禮貌,奚緣還沒同意讓他進來呢,他就已經自作主張地推開了門。
是她帶着一身夜露的師父,剛過立春,夜裡是比較涼的,修者不懼嚴寒,但出自凡人之手的衣物顯然不具備什麼花裡胡哨的功能,奚風遠進來時甚至帶了一股寒氣。
奚緣被凍一哆嗦,飛速縮回被窩裡,開玩笑,師姐築基了不怕冷,她可才練氣,還是剛剛練氣的那種,戰鬥力約等于隔壁那隻隻會吃飯睡覺的兔子,凍一下可不得了。
要生一個不會死但花很多錢的小病的。
再看她師姐,好嘛,已經把鞋襪穿上準備離開了,師姐和師父關系挺一般的,奚緣一直知道,但她前世一直以為是因為師父教劍法太差誤人子弟了,師姐才讨厭他。
這時候師父明明還沒開始教書啊?
奚吾俯身和師妹親親密密地貼了貼額頭,又起身跟奚風遠問了好,最後離開時還很禮貌地關上了門。
和另一個人的素質高下立判。
奚緣把被子拉高,隻露出眼睛,不過也不妨礙她用眼神譴責破壞氣氛的家夥。
奚風遠好笑地撣了撣衣袖,溫暖的靈力自他的指尖向外蔓延,直至充滿整個房間,落在他身上的露水自然也仿佛從未存在過。
“怎麼,不想見到師父啊?”奚風遠在她床沿坐下。
奚緣違心地搖頭:“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在……釣魚嗎?”
她師父前世不分晝夜地窩在山頂釣魚,雖然奚緣因為懶得爬那麼高根本就沒去核實過,但大家都這麼說,那應該是真的了。
“有點事,”奚風遠拿出他的小本本,“你不是說宗門有人欺負你麼,說不定是魔族探子的手筆。”
奚緣頓悟:“所以今晚的戒嚴是你搞的啊!”
奚風遠也沒什麼否認的理由,幹脆承認了:“是。”
奚緣眨巴眨巴眼睛:“那你就更不應該在這裡了啊,你應該去……”
“去抓人?”奚風遠反問,見奚緣一臉疑惑,他解釋,“有人去了。”
哦,奚緣又懂了,她師父犯懶,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替他把麻煩事做了,如果明天還照常上課的話,今晚可是要把宗門所有的人都查一遍的。
歸一宗現在光是弟子就有近萬人。
奚緣閉上眼替倒黴蛋祈禱,順便許願這個人不是她還沒認到的母親,她在心裡念了幾句,然後順理成章地睡着了。
正在等她表揚自己的奚風遠:……
真是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他咬牙,在起身憤怒離開和坐在這裡憤怒地盯着徒弟一直到把她盯醒之間選擇取出長劍狠狠地——
敲了一下盆。
别問盆是哪裡來的,總之類似于食堂開飯的聲音在房間回蕩。
奚緣猛地睜開眼,騰地坐起來,激動道:“放飯了?!”
很好,奚風遠安慰自己,起碼徒弟重生前是上過學的。
“……”奚緣發現了欺騙,但鑒于自己有錯在先,她選擇蒙混過關,“你知道的,小孩子就是容易困。”
奚風遠沒好氣地開口:“哦。”
怎麼不給她台階下呢,奚緣不樂意了,就開始找他茬:“那假如沒抓到魔族呢?”
奚緣想着,師父要是不知道,自己就能順理成章地告訴他其實有的人看似修仙實際上屁股已經歪到魔族那邊了,有些人就是這樣的,錢在哪屁股就在哪。
欸,她剛好記得幾個。
“沒抓到?還是沒有?”奚風遠收好劍和盆,“那重要嗎,有魔族就抓魔族,沒魔族我就鏟除異己。”
奚風遠聲音很冷漠:“再者,他說他不是魔族,他就不是了?”
好壞哦這人,奚緣默默躺回去,蜷成一團,自覺自己做不了惡毒女配,還得讓他師父來。
“吓到了?”見徒弟不看他了,奚風遠以為她被自己吓到,又挂起招牌的笑容,戳了戳徒弟露在外面的小臉,“那我下次……”
“不!”奚緣抓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師父,其實我有一窩仇人!”
奚風遠:?
合着你剛剛在回憶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