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晴起身,也到了她必須回去的時候了,奚風遠對這些事情記得很清楚,但很少表達出來,隻會用這種方式暗示。
唉,這種性格真能追到他還沒影子的女神嗎?
“對了,”奚風遠若有所思,“你介意我用你們玉佩的紋樣做點東西麼?”
那自然是不介意的,龍女晴搖頭:“你随意。”
……
銀發的龍族一走,奚緣好像蔫了的小草,無精打采地窩在師父懷裡,她甚至懶得晃腿了,就抓着那個玉佩,怔怔地望。
哎呦,小可憐,奚風遠揉揉她的頭發:“這麼喜歡啊,你們才見了幾面?”
“嗯,喜歡,”奚緣還是沒擡頭,她掰着手指算,“三面。”
是這輩子的次數。
第一次是她很小的時候,小到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份記憶,那時魔族傾巢出動,龍女晴受了重傷正在逃亡。
奚緣那時候在幹嘛呢,她還是個嬰兒,棄嬰,被扔在荒郊野外,有進氣沒出氣的,眼看着要見閻王了,是龍女晴喂了她一口心頭血才活下來的。
龍女晴是魔族眼中釘,自然不能帶着一個嬰兒跑,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呢……後來援軍趕到,她被救下也養了三年傷才醒過來,才能拜托朋友替她去找。
莫等找了很久,等他終于找到時,奚緣已經先被奚風遠撿回家了,後者還招呼他來都來了結個賬吧,他們住了半年豪華客棧剛好需要一個帶錢的冤大頭。
莫等沉吟片刻,用龍女晴給的沈玉妖的卡刷了錢,最後沈玉妖大筆一揮記在奚風遠賬上。
第二次是奚緣剛到歸一宗,奚風遠聽說了她和龍女晴的事就帶着徒弟去相認,他本來想着你們這麼有緣分見面禮一定給很大吧?
确實很大,可惜是他夢裡的很大,一見面這倆直接一見如故差點把他扔了,速度之快讓奚風遠懷疑如果是龍女晴找到的她,是不是可以直接跳過他無微不至照顧奚緣好不容易才打開她心扉的那半年。
第三次就是剛才。
感情怎麼能來的那麼快,奚風遠不懂,難道是體内有别人的血互相之間就會有血脈至親一般的鍊接嗎?他以前吃毛血旺也沒對鴨子産生感情啊。
奚風遠歎了口氣,隻能歸結為她們命定的緣分,他又揉了揉徒弟的頭發,安慰道:“分别隻是暫時的,以後你們會有很多時間一起生活。”
“以後是什麼時候呢?”奚緣問他,她前世也沒有多少和龍女晴待在一起的機會。
奚風遠不假思索:“等你們都飛升。”
那可真是好大一個餅啊,奚緣感覺被砸暈了,她上輩子那麼多年都沒摸到飛升的邊呢,最後還要被挖靈根。
“說起來,你家小晴以前才是宗門劍首,她花了那麼多年才樹立起劍首的威信,最後卻讓我摘了桃子,”奚風遠繼續揉徒弟的腦袋,把她的頭發弄得亂亂的,他感慨萬千,“真是意難平。”
奚緣捂住腦袋不讓他搓了,奚風遠壞得很,搓就算了還特地用帶了靜電的手戳她手指。
奚緣憤憤地張嘴咬他,被後者輕松躲開,奚緣隻能冷酷地磨牙,換一個方法攻擊她師父:“那又怎麼樣,你也當不了多少年。”
“哈哈,”這還傷害不到奚風遠,他不當了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飛升了呗,然後他想起徒弟說的他飛升後她獨自面對的那些惡意,“……”
好了,這下笑不出來了。
師徒倆對視一眼,都歎了口氣,奚風遠把徒弟的頭發梳順了,又團吧團吧塞到床上:“睡吧,别想那麼多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奚緣情緒不高地應了一聲。
奚風遠給她掖好被子,突然想起來:“對了元寶,你也快六歲了,趁着你家小晴最近身體還不錯,我們打算給你辦一個生日宴,也算提前帶你見見人,怎麼樣,會不會害怕?”
徒弟半晌沒回話,奚風遠以為她回憶起什麼不好的東西,正要安慰卻發現她已經沉沉入睡。
……
這天對于沈清卿來說與往日并無不同,他照例教訓完兩個不聽話的徒弟,才回到房間休息。
他本來是想走傳送陣回宗門的,但兩個小崽子非要搭乘飛行的寶船,說是能增長見識,不過是不想太早回宗門上學的借口罷了,當誰看不出來呢。
他打開玻璃紙,本來想偷偷看女神有沒有分享什麼生活趣事,卻意外發現對方竟然給他發了消息。
是誰又幸福了。
他美滋滋地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收集好,又皺着眉頭把奚風遠從黑名單拉出來,對着他的頭像一邊豎着中指一邊點擊發送資料。
發送的圈圈轉啊轉,一直沒成功,是天上網太差了嗎?但徒弟給他發賬單不是很快就發過來了?
沈清卿點開剛發來的賬單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哦,對方也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