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非常有先見之明的人,不該看的絕對不看,就算看了也會裝作沒看到。
奚緣扯扯陳浮的衣袖,小聲叫她:“師姐?”
“怎麼啦?”陳浮看上去很高興。
“你說聞人師叔能不能教懂一個劍法基礎很差的人呢?”奚緣問。
“如果他做不到,”陳浮笑了笑,“那整個歸一宗就沒有人做得到了。”
歸一宗的現狀就是天才遠遠多于普通人,幾十上百個普通人才會出一個有靈根能修行的,一萬個有靈根的都不一定會出一個天才,但所謂的天才,歸一宗有上萬個。
就算是看上去很普通的學院的老師,放在外面也是呼風喚雨的存在,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老師根本沒經曆過普通人會遇到的問題,比如說這裡怎麼理解不了?
怎麼會理解不了呢?大家都是一點就通啊!這不是生來就該明白的東西嗎?
那些他們好像生來就懂的東西,冷酷絕情地攔住無數人,包括奚吾,她到了歸一宗,就好像一塊磚頭沉到河裡,磚頭和河裡的石頭成分差不多,但無論是磚頭本身還是石頭,都不會認為它們是同一樣的存在。
天才教不會奚吾,就如同奚風遠教不會這些天才,奚風遠天生劍骨,什麼劍法都是看一眼便融會貫通,他怎麼教呢?他都不需要學!
“我可以讓聞人師叔把見面禮換成教我師姐學劍嗎?”奚緣猶豫着問。
“可以吧,你去問問呗,”陳浮思考片刻,鼓勵奚緣,“也是,你也不需要一把劍,你這身份要什麼劍沒有,鎮宗寶劍你師父都能給你拔出來玩喽。”
歸一宗的鎮宗寶劍,劍如宗名,就叫歸一,目前在宗門禁地之一的劍冢插着,起到一個威懾群魔的作用。
它也隻有威懾這個作用了,因為奚緣知道,歸一劍已經斷了。
……
奚緣回到宴席的時候,大人們已經談論到了“憑什麼莫等又是歸一宗美男之首,天殺的到底是誰給他投的票”了。
主要也就沈清卿在說。
聞人渺倒沒有沈清卿那麼義憤填膺,長得再好看和他也沒什麼關系,畢竟他又不需要靠美色勾引夢中情人。
但他還是稍微制止了一旁瘋狂拱火試圖讓沈清卿待會就找人決鬥的陳繪:“誰第一不重要。”
沈清卿頗為贊同:“确實。”
“畢竟就算第一了,該對你沒意思的也對你沒意思,不要老是追求那種虛浮的東西。”
沈清卿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陳繪甘拜下風:“姐妹你火上澆油有一套的,教教我。”
聞人渺很想解釋說自己是認真的,突然感覺腿上一重,他垂眸,看見一個小孩正拉着他的衣擺。
聞人渺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他上次手抖成這樣還是被打得拿不起劍的時候。
“咋了?”陳繪發現不對。
聞人渺用眼神示意下面有東西,陳繪就望過去,一看,她也樂了:“這不是我們奚緣寶寶嘛,愣着幹嘛姐妹,把她抱起來啊。”
這下輪到沈清卿拱火看戲了:“抱她啊兄弟,你舍得讓我們元寶一直站着啊?過幾天奚風遠就把你毒得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那他給我下毒的藥哪來的?”聞人渺把人抱起來的時候還不忘反問。
沈清卿目不斜視:“兄弟,心照不宣。”
聞人渺最後還是把奚緣抱到了他的腿上,他的身體很僵硬,奚緣挪開挪去都坐不舒服,不過也不重要,她扯扯這位師叔,示意他看自己:“見面禮!”
聞人渺已經在心裡規劃逃跑路線了,又聽懷裡的小孩說:“能不能換成一對一劍法教學呀?”
在場所有人都能明顯看到聞人渺突然放松下來,他望着奚緣,片刻後說:“好,你很上進,也很好。”
他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遵從内心:“要不要考慮給我當徒弟,我還沒有親傳弟子。”
“奚風遠不會放過你的,兄弟,”沈清卿提醒,“你敢挖他牆角不怕也被他揍得三年拿不起劍嗎。”
“姐妹先走一步了哈,”陳繪伸了個懶腰,拎起看戲的徒弟就要走,“我的本命契約獸隻是一個柔弱可憐的兔子就不跟你們折騰了,對了,奚緣寶寶換了見面禮,你是不是該把我徒弟的那份……”
她伸出手,聞人渺就把準備好的劍取出來:“那也值了。”
“确實,”陳繪把劍扔給徒弟,又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也許你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脆弱。”
那就隻剩下奚緣的意見了,奚緣“啊”了一聲,說:“但我是給我師姐問的呀。”
陳繪坐回原來的位置:“害,有點餓了我們吃午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