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奚緣越聽越精神。
“然後你該睡覺了,我明天要早早去給晴師姐治療,再不睡你可就起不來了。”沈清卿看了眼時間,驚覺已經深夜,這個點怎麼還有小孩子不睡覺的。
好吧,奚緣老實地想,明天再問也行,就當追故事了,沒想到她也有這一天。
但小孩子嘛,睡覺時間和起床時間都挺随心所欲的,奚緣睡的很晚,但一覺醒來天還是黑的,遠遠不到出門的時候,她心裡有點惦記沈惜恒,于是自己裹了小被子去找。
沈惜恒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擦藥,也不知道打到了幾點才回來,她身上的傷集中在背後,并不算重,畢竟她現在還好好坐着呢,但看上去還挺吓人的。
奚緣剛跨過門檻就被她招呼,半哄半騙地叫到床上,窩在沈惜恒懷裡給她做個熱乎乎的抱枕:“哎呀師妹,我差點就赢了。”
“嗯嗯,”奚緣沒有拆穿她,隻是鼓勵,“下次加油呀。”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沈惜恒也不氣餒,“你不知道元寶,晚上真的好冷啊——”
“是呀是呀。”奚緣深以為然,不隻是晚上,現在也好冷呢。
“風又大,冷如星下手又狠,”沈惜恒哭哭,“給我打得快見太奶了……眼前一黑一亮的好像在放煙花,對了,你見過煙花嗎?”
“見過呀,”奚緣回憶,“和師父在人間的時候,過年會有很多人放煙花,很亮,就是有點吵。”
“煙花就是要吵要亮才有氛圍嘛,”沈惜恒抱着奚緣左右搖晃,開始幻想,“下次過年你跟晴姨回沈家,我把姐姐她們都叫上大家一起放煙花呀!我們沈家地盤可是超級超級大哦,我們可以禦劍從城頭放到城尾沒人抓得到我們的!”
為什麼在自家地盤放煙花還會被抓啊?奚緣沉默。
“煙花的事往後稍稍,”沈默端着碗烏漆麻黑氣味詭異的東西進來,念着熟悉的台詞,“要不要試試沈家的技術?”
“謀殺?”奚緣小聲問。
“怎麼會呢!”沈惜恒大受打擊,“那可是我親自寫的藥方!”
“你别和那誰一樣喝完直接暈了。”沈默并不給面子。
“不會不會,”沈惜恒擺擺手,“相信我的技術……再說了我已經減少劑量了。”
她非常自信地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然後瞬間往前栽。
沈默:“……”
“藥勁真的好大啊,”他撿起頑強地滾了好幾圈依舊沒碎的碗,喃喃自語,“下次治病還是讓人簽免責聲明吧。”
“對了……好像忘了什麼?”他一邊思考一邊往外走,“算了先洗碗。”
在他身後的床上,一隻手從沈惜恒身下艱難地伸出,正無助地四處摸索,與此同時奚緣顫抖的聲音終于傳了出來:“……救命。”
沈惜恒的自信好沉重,她要被壓扁了。
……
好在沈惜恒沒有暈多久,奚緣剛準備要不湊合着睡一覺吧,她就滿血複活了:“不好意思啊師妹,”沈惜恒撓撓頭,“有點困就睡了一覺。”
奚緣沒看出沈惜恒哪裡困了,隻看出她的嘴是真的很硬。
她剛要氣鼓鼓地頂幾句嘴,正好沈微一路小跑着回來了,他扶着門框平複呼吸:“師妹?!”
是的,他洗完碗才想起來剛剛進門時好像有看到奚緣來着,幸好奚緣沒什麼事,隻是用指責的眼神盯着他,不然他姐就要做師父的獨苗苗了。
“對了,”他又想起一件事,“師妹,有人找你。”
奚緣倒是不知道有誰會來找她,可能是冷如星?她正要開口問,卻見找人的已經踏進房門。
是莫等啊。
他今天穿得又和前幾天不同,上次見面時他的面具是遮蓋上半邊臉的,這次遮蓋的卻是下半。
如果兩次都見到的話應該能在腦海裡拼湊出他的容貌吧,奚緣在心裡想,這算不算一種不守覆道。
反正奚緣大概知道他長什麼樣了,确實非常好看,縱觀前世今生,整個宗門也就小晴的容貌能壓他一頭吧。
莫等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依舊紮着很高的馬尾,他的衣服是黑紅色的,很修身,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抱着同色系的絨領大氅。
是非常不近人情的冷峻。
沈惜恒直接被美色沖暈頭腦,她咽了口口水,小聲和奚緣說:“哇,和兔子許願真有用啊?”
好帥好帥,她也不需要他年輕富有了!她們沈家有的是錢!
“清醒點姐,”沈微提醒她,“人家找師妹的。”
沈惜恒“切”了一聲往後躺:“沒意思,”她身體一僵,又默默翻了個身,“嗚嗚……”
不至于哭吧,奚緣借着沈清卿的話安慰她:“你到你師父那個年紀才會懂愛情的,不要着急呀。”
“不是,”沈惜恒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然後捂住嘴争取不讓自己哭出來,“壓到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