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鑽研了數百年的絕學斬下,無異于老婆移情别戀還對你說新歡真的好棒,于登達說不定是被氣死的呢。
李忘情望向好友,後者拍拍她的手:“知道你去不了,我替你去看看,再找一下……”
“拜托你了,”李忘情說,“歸鶴,奚風遠他們今夜應當不會再做什麼,你傳我的意思下去,封鎖于家後原地待命,等他們動作。”
莫等既然來了,就一定有要做的事,而他還在飛舟上,起碼明日才到這邊,說明最早明日才有動作,那她們就靜觀其變。
“是。”
……
奚風遠大搖大擺地出了于家的大門,太上宗的動作很快,出事沒多久已經将這裡圍得水洩不通了,然而他經過時,這些人都仿佛瞎了一半對他視而不見。
這就是修為高的好處,絕大部分地方他都如入無人之境,奚風遠本來還在擔心李忘情聽到消息會不會來,這位才算得上難纏,他特地借了沈清卿的身份證明就是不打算提前驚動太上宗的兩個人。
沒想到中午故意洩露了身份,她們竟然也沒有動作,看來李忘情和扶她上位的于家關系相當糟糕。
于是他放棄了原本速戰速決的決定,拖到了晚上,燈燈說的挺對,晚上的焰火确實更好看。
奚風遠走到巷子裡,他思慮再三,對着夜色開口:“想辦法把于佑世扣下來,然後傳消息出去,說太上宗要後日要清掃于家。”
“遵命,二當家。”
于家的藏寶室隻有于家血脈帶路才進得去,于佑世被扣下來,那些觊觎龐大家業卻不得的人必然有所動作。
……
奚緣在飛舟上待了一夜又一天,實在是興緻缺缺,她有點想歸一宗的大家了,畢竟和莫等真的沒什麼好聊的。
“好想看煙花啊——”她在床上滾來滾去,開始想象和沈惜恒她們一起被守衛追着跑的場景了。
沈惜恒劍法不怎麼樣,禦劍逃跑時為了生命安全,奚緣得換個蹭劍搭子。
莫等俯身把人撈起來:“到了。”
他們下了飛舟,已經是暮色沉沉,這座城實在是繁華,雖說昨夜剛有一個世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也絲毫不影響大家夥載歌載舞,燈火徹夜通明。
倒不如說好像大家舞得更開心了。
奚緣被抱着穿過熱鬧的人群,來到被衣着統一的修者看守的地方,這裡表面上是非常奢華的,卻莫名顯得陰森。
奚緣觀察了一會,才發現原來是因為沒有亮燈,也沒有人聲。
他們從看守松懈的地方走進去,奚緣以為會看到什麼小孩子不該看的東西,但什麼也沒有,連血迹也沒有,隻有一閃而過的羽毛。
這真的是于家嗎,奚緣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他們走到祠堂,世家或者宗門,會取自家弟子親族的血點一盞魂燈,以确保平安,眼下這滿牆的魂燈,隻有稀稀拉拉幾盞亮着。
莫等伸出一隻手,在空中輕點,數道火焰從他的指尖遊出,霎時間點燃了祠堂!
奚緣好像聽到隐隐約約的幾聲痛呼,再一看,魂燈隻有一盞仍是亮着的了。
那些千年,還是萬年靈木做的梁倒下來,從他們的身上穿過,奚緣伸出手觸碰火焰,莫等也沒有攔着她。
居然不怕她玩火,好縱容的大人哦,奚緣想着,還是手賤地摸了一把。
是并不灼人的溫暖,她甚至覺得火苗在蹭她的手心,有點癢。
奚緣再擡起頭,他們已經站在某座高樓的屋檐,她看到太上宗的人正在往上級禀告,也看到他們發現了她。
“好看嗎?”莫等問。
他們站得很高,高到那些炸開的煙花仿佛觸手可及,而底下于家所有的建築都被火焰包裹着,橙紅色的光好像把莫等的眼角都染上了一抹妖冶的紅。
塗眼影了?
奚緣在莫等不解的目光中伸手摸了一把,她搓搓手指,并沒有啊。
“挺好看的。”奚緣誠實。
“好。”莫等說。
他再次伸出手,火龍從他的手臂遊出去,狠狠紮進地裡,下一秒,于家的地界劇烈翻滾,從他們腳下開始,所有的東西一寸寸碎裂,與泥土混在一起,滾動,融合,歸于甯靜。
火熄滅了,這百多年的建築也化為塵土,奚緣被莫等放在地面上,他說:“去拿起來。”
奚緣就往前走,她撿起一塊骨頭一般的東西,晶瑩剔透,生機勃勃,她感受到她的腳下,一條嶄新的靈脈正在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