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分開領了回去,沈清卿抱着一個,身後跟着倆計劃怎麼偷懶的蘿蔔頭,他和同樣頭疼的好友對視,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我的教育方法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這是自我懷疑的沈清卿。
“還好沒罰錢,”這是慶幸的陳繪,她揉揉徒弟的腦袋,“不過也得給你個教訓,另外扣兩個月零花沒問題吧?”
師母好像不算生氣,陳浮這麼一想,立刻打蛇随棍上,抱着陳繪的手撒嬌:“有一點問題嘛。”
“三個月。”
“沒問題了師母。”她撒開手,眼神瞬間清澈。
“還好我們師父不扣錢。”沈惜恒拍拍胸脯,松了口氣。
“确實,”沈微贊同地點頭,并拿出玻璃紙準備記賬,他看了一眼,大驚失色,“怎麼扣到五百年後了?!”
合着是沒法扣了啊!
奚緣默默掏出那一把沒花掉的靈石,她想,她的檢讨和抄書有着落了。
但打掃鎖妖塔是真的沒辦法找人代替,鎖妖塔畢竟是宗門禁地之一,每次進出那個區域都是要核對身份的,就算模樣能靠易容,這個宗門也找不到和她一樣身高的人。
真是傷人的事實。
沒辦法,她隻能等到另外幾個人都放學了再一起去。
好在一個人被罰是懲罰,一堆人被罰就是團建了,沈惜恒叽叽喳喳地讨論起要帶什麼吃的進去。
沈清卿沉默了很久,到了奚緣的房間才說:“元寶,你知道嗎?”
奚緣仰着頭看他:“唔?”
“你是宗門這麼多年來,第一個還沒上學就被罰掃鎖妖塔的,”沈清卿悲痛欲絕,“我以後飛升了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沈家的列祖列宗。”
奚緣安撫地給他塞了把靈石:“沒事,丢的是我師父的人。”
“而且宗門的内部學院才開設了多少年呀,總得有第一個嘛。”她補充到。
沈清卿想想也是,學院才開了那麼幾年,以後還有得是競速高手。
……
陳浮是班級裡的孤僻人士,剛到座位沒多久已經枕着軟軟的兔餅睡大覺了。
沈惜恒兩姐弟是班級裡的人緣很好的搗蛋頭子,正站在桌子上宣揚昨晚的光輝事迹,并呼籲同窗為抄書和檢讨貢獻一份力量。
奚緣是被嫉妒她能早上睡覺的沈惜恒揣懷裡帶來班級的吉祥物,目前正在師姐懷裡繼續補覺。
奚吾一邊翻書一邊給師妹順毛,從隔壁傳來的隻言片語中意外拼湊出了昨夜的真相。
她陷入了沉默,和昨夜沈清卿如出一轍的沉默。
沉默之後是補救,她取出紙和筆,模仿着師妹的狗爬字開始抄書。
奚緣醒的時候,她的抄書任務已經完成了,就放在桌子的邊緣,她翻開,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是她夢遊時候寫的?
奚緣思來想去,堅定地在紙上寫下“檢讨書”三個字後,又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師姐懷裡呼呼大睡。
大概猜到她想法但師妹睡得太快并沒來得及說話的奚吾:……
這個真的師姐真的寫不了,師妹那麼抽象的腦回路她真的模仿不出來。
在教室裡睡了回籠覺和午覺後,實在睡不着的奚緣面對着空白的檢讨書,終于意識到還是得靠自己,她抓着筆唉聲歎氣,到底是磨磨蹭蹭地寫完了。
剛好也到了下課時間,奚吾問師妹什麼時候去接她比較好。
奚緣搖搖頭,讓師姐去忙自己的事:“我一個人可以哒!”
師姐今天早上看上去就有點疲憊,奚緣猜測聞人師叔已經在給她特訓了,學生白天是沒時間的,想來也隻有晚上能去請教了,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好麻煩師姐。
奚緣和師姐揮手告别,被沈惜恒提溜着來到了鎖妖塔。
登記了身份,一人領着一把掃帚進了禁地,他們要打掃的地方還遠不到真正的鎖妖塔下,卻已經能感受妖氣與魔氣混合後席卷而來陰冷感。
“據說裡面關了魔尊的舊部,”沈惜恒指着高聳的塔,給奚緣介紹,“還有一些罪不至死的妖魔。”
“魔尊舊部也罪不至死嗎?”奚緣順着她的手望過去,有些不解。
“不知道啊,”沈惜恒伸了個懶腰,“這不是工作是掃地還沒有工錢的我們該知道的……唉,我讨厭工作。”
“确實。”沈微感同身受,痛苦點頭。
我們隻是來掃幾天地而已不是簽了賣身契啊!
奚緣取出處罰單,剛想給他們指出這點,卻發現上面劃出的打掃區域大得出奇。
“我們是掃七天就結束了吧?”奚緣手都在顫抖。
“七天後全都掃幹淨了才算呢。”陳浮無情地擊碎了她的幻想。
奚緣看了眼比她還高了一個頭的掃帚,又看了眼比落梅山攤平了還大的地盤,她想起這麼久沒走遍的老家落梅山,聲音哽咽:“……我讨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