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不會太不禮貌了,”奚緣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出來,“或許我應該面對面給她。”
這樣子感覺太高高在上了,像施舍一樣……難道她就是這樣把自己和大家的感情破壞掉的嗎?
“啊,”莫等看着撿得不亦樂乎,并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屈辱感的陳浮,他再次疑惑,“有嗎?”
陳浮美滋滋撿完了靈石,又蹲在地上一顆一顆數了兩輪,越數越開心,最後踮起腳勉強摸了把奚緣的手:“謝謝師妹啦!再不去它就關門了!我先走一步!”
“待會見——”
她的聲音飄得挺遠,遠到奚緣第一次知道她能跑得那麼快:“唔,好像是沒有不開心?”
莫等沒有說話,隻是拿着手帕給奚緣擦手,陳浮本來就在大掃除中沾滿了一身灰塵,還用她髒兮兮的爪子摸奚緣的手,莫等根本忍不了。
奚緣搞不懂莫等現在矯情個什麼勁,畢竟奚緣自己現在也是一身灰塵,還摔過,比陳浮過分多了。
怎麼還有雙重标準呢燈燈。
見陳浮離開,聞人渺也開口道:“我也先走一步。”
他轉身欲走,奚緣卻開口叫住他:“等等!”
莫等和聞人渺同時看她:“?”
并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的奚緣望向聞人渺,如同每一個望女成鳳的家長一樣,她問:“我師姐學得怎麼樣啦?”
聞人渺也如同每一個不忍心說出你孩子當不了童模的老師一樣,他努力組織語言,委婉表示:“你師姐考慮轉行嗎?”
奚緣:“……”
她招招手,說:“能過來一下嗎?”
聞人渺遲疑:“我不想咬靈石。”
這種癖好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太超前了。
奚緣說:“求你。”
聞人渺就過去了。
他都在磨牙了,就見奚緣從莫等懷裡探出身子,抱着他的胳膊大哭:“求你了師叔!嗚嗚嗚嗚嗚嗚我就這麼一個師姐啊!!!你不教她我就!我就一直抱着你哭!”
沈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是不是神志不清了,師妹怎麼會說這麼長的句子。”
沈惜恒說:“是啊是啊,哎呦我們師弟真是可憐見的,希望明天能好起來吧。”
“我沒有說不教,”聞人渺試圖把奚緣接過來,好好解釋一番,但他拔了一下,沒拔動,隻能維持這個别扭的姿勢說話,“隻是你師姐在劍道确實毫無天賦。”
他伸出另一隻手揉揉眉心,繼續道:“她在劍法上毫無變通,窮其一生也無法理解劍意……也許做個醫修更适合她。”
“為什麼是醫修啊,”沈惜恒忿忿不平,“意思是我們不知變通嗎!”
“我覺得師叔的意思是醫修可以靠勤勉彌補一部分天賦吧,”沈微把調好的藥往嘴裡倒,“大部分疾病都是書裡有的,不容易治出毛病來。”
“也對……”沈惜恒把搗藥杵收起來,再一看師弟,已經閉上了眼睛,表情還很安詳,“啊哦,不容易的出現了。”
莫等看着奚緣,道:“按照目前的情況,假如沒有機緣,你們這一輩中有的人都在挑選良辰吉日飛升了,她還不一定能到元嬰。”
“那得有什麼樣的機緣呢?”奚緣撒開抱着聞人渺的手,專注地看着莫等。
“奪舍,”莫等不假思索,“或者換靈根。”
人修行的快慢,隻看兩個要素,靈根和悟性,靈根夠好修行很快,靈根差而悟性夠強,也可能一日悟道飛升。
奚吾靈根悟性皆不是上乘,就算用丹藥強行堆上去,也有極大可能因丹毒而死。
奚緣搖搖頭,對聞人渺說:“謝謝師叔,”她有些消沉,“這些事我會和師姐商量的。”
聞人渺沖她點頭,得知奚緣沒有别的事情後也離開了。
沈惜恒扛着她昏迷的弟弟,還專門抽出一隻手摸摸奚緣的手,安慰她:“你師姐學劍,也許不能獲得多大的成就,但起碼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絕大部分修仙的人都摸不到飛升的邊,”沈惜恒笑笑,“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才更重要。”
她話音還沒落下,奚緣已經陷入了思考,而莫等又取出了手帕,兢兢業業地給奚緣擦手。
“……”沈惜恒咬牙,“起碼你知道了誰才是這裡最沒禮貌的人!”
她扭頭就走:“待會别讓他進家門!”
偌大的鎖妖塔,終于隻剩下兩個人,莫等問:“回家?”
奚緣說:“好,但是慢點哦,我有點事情想問燈燈。”
莫等點頭。
走了一段路,奚緣發現不對:“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回的是哪個家啊!”
莫等不語,隻是低頭走路。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