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明明知道自己母親是戒律堂堂主,奚緣為什麼還執着于跟陳籁攀上關系呢?
除了戒律堂真正管事的是陳籁的原因以外,一方面奚緣真的很喜歡她,另一方面是沈玉妖是一個很公正的人。
公正,意味着沈玉妖不會徇私枉法,不會把奚緣塞進去胡作非為。
但陳籁就不一樣啦,陳籁不是一個毫無偏向的人,起碼在她與奚風遠合作時,奚緣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她被陳籁頂格處罰了一回,她才終于悟了,陳籁确實不是大公無私之人,她是那種,犯了錯的陌生人一巴掌,熟人更是降龍十八掌的類型。
這種親疏有别,怎麼不算一種偏袒呢!
奚緣想了想自己未來可能會犯的事,徹底放棄成為陳家的一份子,即使有聞人渺收拾殘局,但她也不想這輩子就擱鎖妖塔掃她那個破地了。
奚緣毫不懷疑,如果她師父當初沒拿出合理的證據,陳籁真的會将他拒之門外。
雖然以奚風遠的性子,他直接行使劍首傳說中淩駕于宗門之上的權力也不是不可能。
話又說回來,奚緣戳戳她師父:“我娘什麼時候回來啊?”
再不回來她生日就要過了哦?
“就這兩天,”奚風遠說,“誰不回來她都會回來的,還有你兩個姐姐……哎呦,沈家這一輩五個天驕齊聚一堂,猜猜是誰既不會煉器,又不會煉丹,也不會畫符,連陣法也毫無涉獵?”
他一臉揶揄地看着奚緣。
修仙界最能掙錢的職業莫過于煉器師,醫修,符修和陣修,沈家别的不多,偏偏就這些修士最多,能沒錢嗎?
可惜奚緣是修仙界最賠錢的職業——劍修。
未來沒什麼出息的話可以給沈家守大門。
奚緣攤手:“是我,那怎麼辦?誰教的?”
奚風遠噎住:“啊,”他絲滑地轉移開話題,“元寶見到呂家那個小孩沒,怎麼樣?”
他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内有隐情。
奚緣回憶了一下,表示:“還好啦,就是不經吓。”
“他還不經吓啊,我以為呂家心态很好呢。”奚風遠啧啧兩聲。
“怎麼講?”奚緣好奇心上來了。
奚風遠便一五一十地跟她講:“他們覺得太上宗全是女人管事,沒有前途,就背着她們給歸一宗示好。”
奚緣回憶一下前世,不由得笑出聲:“是覺得我們宗主和劍首都是男的,有前途是吧?”
奚風遠點頭。
“但是……”奚緣說,“我們歸一宗下一個劍首,宗主和戒律堂堂主全是女人啊。”
這下比太上宗更沒前途了,難怪後面呂家老是催呂耀華趕快跑路。
奚風遠沉思:“也就是說——”
他拉長尾音,把奚緣好奇心都勾起來了。
“聞人渺沒當上劍首啊,”奚風遠嘲笑一番,當即決定,“我得開個盤,狠狠撈一筆支持他的。”
奚緣猶豫着說:“這不好吧……”
怎麼能搞這種不光彩的生意呢!
“哪裡不好了,”奚風遠奇怪道,“那時候我都飛升了,也追究不到我的責任,給你留點零用錢而已。”
留給徒弟的零用錢也有好不好之分?
聞言,奚緣猛地抓住她師父的手,正義凜然道:“猜來猜去多不好,要不我還是直接告訴你下個劍首是誰吧!”
錢這玩意誰會嫌多呢!
……
奚風遠下午有些事,奚緣就一個人在家裡待着,等奚吾回了家,見師妹孤零零地在那裡堆靈石玩,心疼得不得了。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奚吾把師妹抱起來,“我們去吃飯,然後師姐給你洗香香好不好?”
“好呀好呀,”奚緣随機抓起一把幸運靈石,塞到師姐的懷裡,“給你玩。”
許是師姐的表情太過悲涼,奚緣主動補充道:“别擔心啦師姐,我不是一個人在家呀。”
她想起回來時見到的人影,莫等不是還在後山勤勤懇懇種樹嘛。
但奚吾回來時并沒有撞見任何人,便理所當然地認為師妹是在安慰她,心裡越發自責。
等到了餐桌上,師妹也不用她喂了,而是選擇了自己動手,欣慰師妹獨立之餘更覺得難過,不過離開了家這麼短一段時間,怎麼什麼都會了,是不是外面的人不疼她?
而且,師妹獨立之後……還需要她嗎?
她憂心忡忡地往師妹頭上抹發水,奚緣躺在浴缸裡,閉着眼睛享受師姐的關愛,對師姐的心思渾然不覺。
“師姐以後有什麼夢想呀?”奚緣冷不丁地問。
“沒有什麼夢想啊,”奚吾笑容明媚,“希望能一直和元寶一起。”
“我做了一個夢,”奚緣說,“我夢到師姐離開我了。”
“師姐不會離開元寶的,除非元寶身邊已經不需要師姐了,”奚吾和她保證,手上動作越發輕柔,聲音也好像從雲端傳來,“元寶以後想做什麼呢?”
“和大家在一起呀,”奚緣拍拍水,“工作的話……”
“嗯?”奚吾發出疑惑的聲音。
“我們劍修能幹嘛呢,”她悲傷道,“想清閑一點,就隻能回沈家看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