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風遠把他的大作裱好,挂在書架上,正忘我欣賞時,突然發覺不對。
他徒弟,和他女神,容貌相似度是不是太高了點,雖然是母女倆吧,但像成這樣還是很誇張的,除了瞳孔顔色和神态簡直一模一樣,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比如說因為她倆很像,又博愛,都想給天下好看男的一個家,可能導緻他認錯這倆人對象……他又不能問,哥們,你是我徒弟家的,還是我女神家的?
萬一人家說他還沒住進去呢?
又萬一……别萬一了,奚風遠,你的老師是你徒弟的女兒還不夠讓你崩潰的嗎!
他那麼可愛的徒弟怎麼會有女兒呢!雖然生出來的是他女神,但他徒弟明顯就是一個快樂笨蛋啊!
笨蛋怎麼能生小孩!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也不用生了,沈家研究出了一種秘術,不用九九八,不用八八八,隻要一女一男,或者兩個女子的精血,就可以孕育孩子。
将精血滴入沈家秘法造出的靈力蛋中,再以親輩靈力供養十月,孩子就能破殼而出。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女神的出生并不需要他徒弟出一點力,隻需要有人偷到精血,再吃十月苦,就能神不知鬼不覺造一個孩子出來。
帶蛋跑,霸道魔尊狠狠愛。
也許并不隻是傳說。
但他轉念一想,萬一女神真不是徒弟的女兒呢,在他們老家還是蠻多傳說的,比如:“徒弟,你前世有沒有身外化身?像魔尊那種的。”
“什麼?”奚緣搖頭晃腦,“把自己分成好幾個嗎?沒有哦?”
“怎麼想起問這個?”奚緣眯起眼睛,懷疑地看向她師父,她師父剛剛就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變來變去的。
“那不是我老家有些傳說故事,斬三屍成聖一類的,”奚風遠簡略地講了這個傳說,他同樣懷疑地看向徒弟,“你不會是有好幾個身份,想着把其中幾個壞的斬了,成就無上道統吧?”
“嗯……”奚緣沉吟片刻,把奚風遠吓得冷汗直流,才笑着道,“沒有哦。”
那就不要大喘氣啊!
奚風遠擺擺手:“去去去,上學去,給你這麼一吓,你師父都要折壽好幾年。”
“渡劫到飛升前不都和天地同壽了嘛,”奚緣小聲嘀咕,折幾年逗她玩玩怎麼了,“小氣鬼。”
本來想跟他說點小秘密的,算了,這家夥繼續蒙在鼓裡吧。
她哼着歌抱着狐狸離開了師父的書房,又回了房間,把郁郁寡歡的狐狸塞床上了。
奚緣本來想帶狐狸一起出去玩的,但它還挺好面子,被燒糊一半毛後抑郁一晚上了,一說出去就把臉埋在奚緣懷裡嗚嗚哭,死活不肯面對,奚緣隻能無奈放棄了。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狐狸悶死在她懷裡吧。
以後出去說“在我懷中有生命曾經凋零”,人家指不定說你裝啥情聖呢,小孩子家家的好好讀書。
奚緣就換了身衣服,自己出門了。
她要赴君無越的約,這家夥發消息說奚緣的成績單落他那裡了,如果不想成績單出事的話大家廣場見。
劃重點,不可以帶人!
如果帶人的話他就哭給奚緣看!
奚緣說你早說嘛,難怪狐狸怎麼打都不肯說出成績單的下落,太晚了,已經埋了。
埋床上也是埋嘛。
君無越心虛地開口:“對不起奚緣,成績單是我故意拿的,我太想和你說說話了,不關狐狸的事,别打它了好不好。”
過了一會,他又發了一句:“真死了嗎?奚緣?你看我像不像狐狸?嗚嗚?”
君無越學小白叫學得還蠻像的,也不知道這人私底下除了學劍還學了什麼鬼東西。
奚緣掃了一眼趴在枕頭上嗚嗚哭的狐狸,這位剛剛還翻箱倒櫃找成績單試圖證明清白呢。
她壞心眼地回了個:“嘻嘻。”
夜裡的宗門廣場也很熱鬧,雖然不至于到人擠人的地步,也稱得上遊人如織。
燈不算亮,修為低些的,看人都看不清楚,饒是君無越那樣高的個子,也得站在豎起的劍上,才讓奚緣一眼看到。
奚緣穿過人流,不太堅定地走向君無越,邊走邊想,難道小白是對的?
她也感覺好丢人啊!
都不用比喻了!你就聽嘛,旁邊的人都在說晚上活動真多,還有雜耍看呢?
君無越穩穩當當站在劍上,心說站得高就是好啊,奚緣一眼就能看到他,他也能看着奚緣堅定走向他的步伐。
這就是雙向奔赴的感覺嗎,好幸福。
然後他就看着奚緣堅定地越過他,往後面去了。
“奚緣奚緣,我在這裡!”他急急忙忙從劍上跳下來,也不嫌棄自己踩過的地方,一手抓着劍,一手小心拉上奚緣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