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緣緩緩死掉。
名字寫出來加粗加大還帶打光也就算了,怎麼還在旁标注了她的生平,修為,師承……和容貌啊!
那是想賴都賴不掉!
修仙界是有同名同姓的人!但總不能還有另一個叫奚緣的人,她也今年十六歲,劍也叫龍泉鳴,師父也是拯救修仙界的奚風遠吧?
那不叫同名同姓了,那叫複制粘貼。
“我不中了,”奚緣倒在師姐懷裡,哀嚎道,“我不中了。”
抽到冷如星還好,冷如星成名有幾年了,從元嬰到化神隻有沒見過的沒有她打不過的,奚緣認輸大家絕對覺得情有可原,但遇上的偏偏是剛剛元嬰的君無越。
還是太上宗出來的。
輸了那是面子裡子都過不去啊!
“别擔心,”奚吾取了面幹淨素白的手帕,遞給師妹,“盡力就好。”
她倒不是不想為師妹拭去額角汗珠,隻是奚緣雖然哭訴,面上卻毫無苦色,更别說緊張流汗了。
“做不到嘛,”奚緣接過手帕,随意擦了劍身,又洩憤似地往劍上系,“還有多少人啊,就抽到我了,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算了!”
舉白旗舉白旗!
奚風遠看了眼後台名單:“還剩三個人。”
意思是他的徒弟靠輪空,已經撈了個比武大會元嬰期第三當,而冷如星的對手也不是一直沒來,隻是還沒從剩下兩人中選出。
從這方面來看,抽選系統還挺公平,沒讓奚緣一開始就碰到最厲害的那個。
比武台上,衆多由陣法分割開的小賽場緩緩聚合,君無越不必動作,就是賽場的焦點。
燈光在白天依舊耀眼,将意氣風發的少年圍在中心,而君無越眉間眼裡蘊着笑意,讓奚緣想起他們的初見。
那時候,君無越也笑得這麼傻兮兮的。
奚緣多希望他一直傻下去,而不是擱那一直說話,說就算了,還讓聲音随靈力擴散:“奚緣,我和我的劍在等你。”
哈哈,你等鬼去吧。
奚緣蹲在地上,一手扶着前排座椅,一手撐着地,就要爬出賽場。
聞人渺隻是瞥了一眼,就被她打動了,不禁再次感歎:“後生可畏。”
他是甯可站着死,也不願意爬着離開賽場的。
現在的小孩可真拉得下臉。
遠處,評委席。
陳浮倒吸一口涼氣,從師妹系手帕當白旗開始,她就坐立不安,眼下看到師妹一不做二不休往座位底下一鑽,她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哈哈。”陳浮扶額苦笑,隻能慶幸自己坐得遠,丢人丢不到自己身上。
冷如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你想那麼長遠幹嘛,師妹難道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嗎?先看戲。”
多有意思啊,比武大會還有真情表白看呢。
“上次,你說給劍取名字的事應該和朋友們一起分享,但我想了很久,還是隻想告訴你一個人,”君無越聲音清列,又帶着些許羞澀,“現在的情況剛好合适。”
确實剛好合适,既能讓奚緣聽到他的真情流露,又能和朋友一起分享。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領情的,奚緣就聽到有人說比武大會調情神經病吧,打得好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但紛雜的聲音在下一秒消弭。
因為君無越說的東西實在太吓人了,他說:“我給劍取了個新名字,叫粉紅小兔,你喜歡嗎?”
全場沸騰!
奚緣也不爬了,她探出腦袋,震驚地往台上望!
“我的天……”
這名字也太歹毒了,奚緣可以接受自己輸給剛元嬰的外宗對手,也能接受被挂在論壇上嘲笑三天三夜的怯戰,但不能接受輸給“粉紅小兔”。
沒有劍修能接受自己輸給“粉紅小兔”。
輸給奚風遠,你可以挺直胸膛說盡力了,劍首修為深不可測,流風劍名不虛傳。
輸給粉紅小兔,别人真會以為你打不過一隻兔子,出門都感覺自己腦袋頂着“粉紅小兔手下敗将”的稱号。
尤其是,第一個輸給它的。
多年後,也許奚緣飛升了,堕魔了,改頭換面開後宮去了,宗門再也無人記得她的事迹,但每每說到比武大會,一定會有人提起那天,一個粉紅小兔爪下敗将的故事。
永垂不朽!
看台上發出熱烈的歡呼聲,林叴不知何時開始控場,沒多久,一整片看台的劍修舉着劍狀發光棒,一邊揮舞,一邊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音——
“奚緣!”
“奚緣!”
“他在!挑釁你!”
“這能忍?!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