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是有理由的啊,歸一宗是什麼樣存在,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宗,将侵擾人界百年之久的魔族打出去的宗門,從裡面出來的仙師不該是一身白衣飄飄,駕鶴騎雲嗎?
你們兩個灰頭土臉的,拿了個廉價的破球就在這裡招搖撞騙,怕不是什麼邪修,要把我們家小姐騙去做一些有違修仙正道的事。
林叴承認,她穿的确實不是宗門定制的弟子服,但也是花錢訂做的啊,上面就差龍飛鳳舞地繡上“隊長大人天下第一”了,一看就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人好吧,怎麼能說灰頭土臉呢?
她隻是在展示掃帚強大的功能時不小心沾了一點灰塵而已!
“所以果然是掃帚吧?”奚緣适時插嘴,花裡胡哨說了那麼多的最後還是回歸了最原始的作用。
掃地。
“啊,這個你問林幾口,不關我的事。”肖舟及時打住,好友是不能得罪的,隊長也是不能得罪的,為了某一個得罪另一個,是可能會被和好的她們聯合鎮壓的。
總之,不論怎麼解釋,這家人就是認了死理,把他們倆當歹人看,警告到再靠近就報官了。
林叴終于也忍無可忍,猛地站起來!指着人的臉怒道:“求你了摸一把吧!”
“怎麼這麼卑微……”奚緣覺得太恐怖了,她給隊友發了那麼多錢,隊友卻拿着錢去做抖愛慕,很難想象他們的腦回路。
“那小孩摸一把,我們不就知道她的天賦如何了嗎?”林叴振振有詞,“如果天賦不過關以後的事就不用考慮了,多好。”
為了以後的方便,現在拉下臉求兩句怎麼了?
什麼,你說要是天賦過關了怎麼收場,那就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了。
但他們越是低聲下氣,對面越覺得有鬼,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事一看就是陷阱,遂抱着眼巴巴的孩子扭頭就走。
“好在此時,尤春來來了。”
奚緣瞥了眼和手裡的花貼得極近,已經唠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尤春來,又想了想目前的處境,實在不知道這句“好在”是怎麼說的出口的。
“我們讓尤春來解釋兩句,”肖舟苦笑一聲,“不過……”
不過據熱心群衆所說,尤春來剛剛就在附近,但不是看戲,而是蹲在花店對着觀賞花自言自語。
普通人哪懂修仙界那麼多流派,在他們心中,修仙嘛,就是“一劍霜寒十四州”的無情冷冽,或是擡手間移山倒海霸道強悍,哪有這樣的。
哪有正經修士不配劍不帶刀,不端着架子也不和人溝通的!
這家人更堅信了心中的想法,兩個招搖撞騙的,一個精神不好的,就算是修士,也是邪修!
快跑!
“好在這時,衛予安來了。”
奚緣挺佩服肖舟的,這時候還能說出一句“好在”,他們現在排排蹲在這裡,就說明事情後續發展和“好在”沒有一絲關系。
衛予安幼年在凡間生活,飽經人情冷暖,久而久之練就了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此刻見隊友陷入困境,自然毫不猶豫挺身而出。
一番花言巧語,都要把人留下來了,直到熱心群衆說她穿的那身是瘋人院特供。
衛予安一臉沉痛:“那個人說是文創,不買不讓進。”
“買了居然能放你出來。”奚緣給她鼓掌。
她還以為穿了這特供的衣服會被當做腦子有病,和其他人一起關着呢,要出來得想辦法證明自己精神沒問題。
“當然不讓啊,”衛予哽咽了,“我在裡面逛了一圈,發現根本沒人賣這玩意。”
所以衛予安被騙了,代替了某個精神不正常,但智商明顯在線的人。
“好在我略懂一些拳法。”衛予安揉揉拳頭,上面沾了些許灰塵,也不知道曾經砸碎了什麼。
希望不是騙她之人的腦袋。
但再懂拳法也沒用,沒人會替精神病說話,也沒人覺得精神病會說實話。
衛予安一來就表現得和這三個人很是熟稔,圍觀的熱心群衆自然而然地覺得他們四個是一夥的,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四人瘋狂逃竄。
“糾正一下,是我拉着尤春來跑的。”衛予安說,有的人根本沒在跑。
而且什麼瘋狂逃竄,說得真難聽,他們隻是奔向了自由而已。
好不容易甩掉跟着的官兵,他們一不做二不休,覺得今日不把這事了了,晚上去出去潇灑都不得勁,幹脆順着地址追到了這人家裡,并思考如何正常且合法地測出這小孩的天賦。
奚緣看了一眼自家不争氣的四個隊友,隻能挺身而出:“看我的吧!”
她可是金玉滿堂的當家!富可敵國!深不可測!誰見了不喊一句您吉祥!
肯定會放她進去的!
奚緣從房頂一躍而下,又整理了着裝,最後慢悠悠繞到人家正門,對門房道:“你好,我想見見你們家的主人。”
門房一早就聽說了自家小姐在外被幾個精神不正常的騙子糾纏,眼下格外謹慎,發誓無論是誰都不會放進去打擾小姐休息。
但他順着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能看到一個衣着不凡的少年。
應該不是壞人,他想,這一身行頭比小姐家裡資産加起來還值錢呢。
但也不能放進去,因為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哪怕是對自己發的誓也會遵守。
“你家大人在哪呢?”門房左右張望,不見其他人身影,嘀咕道,“現在可不太平啊。”
外頭壞人可多,他家小姐今日才遇到了四個,這家的大人怎麼敢放小孩一個人出來的,萬一有人起了歹心,不就跟今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