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隻有莫柒原來住的地方是一間空房,莫公子若不介意,今晚便在這将就一晚,我看看隔日能否去重新整一間房。”離安依頓了頓,再次開口。
“公子明日能否同我去安蘭溪處理些事?”
離安依帶着他走到一扇木門前,隻聽“嘎吱”一聲,木門被推開,離安依點上蠟燭,回頭看向他,很溫柔的笑着。
時隔七年再次回來,莫景言對這裡感到陌生又熟悉,他原本住的這間房沒什麼改變,房内不像是多年未打掃,木桌上更是沒有一星半點的灰塵,反倒幹淨至極。
莫景言望着屋内發了會呆,直到離安依疑惑的回過頭望向他,他才緩過神來,擡腳跨過門檻。
“好,不知離家主為何如此信任我?”
離安依沉默了一瞬才答到:
“ 你是莫家人身上留着莫家的血,說不定與莫柒還有血緣關系,你與莫柒實在是太像應是近親,我想你們應該也認識。”
“那離家主就不怕我将真相傳出?”
“我相信我的直覺。”
已是三更半夜,莫景言卻還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一是許久未回來過,有些不習慣,二是因為離安依。
在他問出“就不怕我傳出”這句話,他感到離安依的眼神瞬間變了,眼中多了幾分打量與意味深長。他不解這是何意,這是以前從未見過的。
他徹夜未眠,天剛亮便下了床。
他不禁有些後悔答應去安南殿。
離家院沒什麼變化,就是多了許多花花草草與樹木,離安依自幼便喜歡這些,倒也正常。
莫景言憑着記憶找到離安依居住的地方,剛想敲門,那兩個站在門口的侍衛用長槍攔住他:
“家主未醒,請問有何事要找家主?”
“等……等等!”離安依散着頭發,大半的身子從窗内探出,“别趕他,我馬上收拾好,請稍等片刻。”
不久,門被推開,離安依高馬尾還未紮起,長發很随意的披在肩頭。一個侍衛問道:
“家主,是否要把芍藥姑娘請來?”
“不必,她若過來就讓她請回吧。”
那兩侍衛大概是第一次見離安依起這麼早,看向莫景言的眼神有些微妙與疑惑,應該是在想這到底是何人。
“離家主要不還是把頭發紮起來,散發似乎不太好行動。”
兩人走過木橋,莫景言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橋下湖中的荷花。
“平時都是侍女芍藥幫忙紮的,今日起太早,芍藥姑娘因還未起就不必麻煩她了。”
“離安依平時是這麼嬌氣,連頭發都要别人幫忙紮了?”
聽到他直接說自己大名,離安依愣了一下,眼前這名男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和記憶深處的那名少年重合了。
像是意識到自己對離安依說了什麼,莫景言擺手道:
“抱歉離家主,是小人失禮了,不必放在心上。”
“沒關系的,接下來直接去安蘭溪不介意吧?”
“嗯。”
安蘭溪還是和以往一般平靜,離安依把西邊周圍的樹都貼上了符,是莫景言在山中經常見到的畫法,隻是中間那抹紅是他從未見過的。于是他看着這抹紅問道:
“貼這些符有何用?”
“這是招陰用的,既然有兇屍那此林必有怨靈,最好全引過來看看能不能問到些有用的,也許還可以引出背後的始作俑者。”
“可中間這抹紅,我從未見過。”
“這是運氣十足兇屍身上的血,經過試驗可以招引些不幹淨的東西。”
離安依從腰間拔出劍,把劍橫在自己眼前,嘴裡念叨着什麼。
睜眼的一瞬間,離安依瞳孔漸漸變紅,劍寒光一閃,樹上所有的符中間那抹紅亮了起來,開始有絲絲黑氣湧入。
“接下來隻用等夜晚再來一趟就可以了。”
離安依有些虛弱,眼睛裡的紅眼慢慢散去,莫景言上去扶住:
“離家主還好嗎?”
看到他這副模樣,離安依“噗嗤”一聲笑出來,問道:
“莫公子從醒來到至今,似乎還未進食,有什麼想吃的嗎?”
“離家主看着辦吧。”
飯後,莫景言回到房内,倒頭一覺睡到了晚上。離安依站在門外許久未聽到動靜,于是便敲了敲門:
“莫公子?”
莫景言睡的不算太深,聽到門外的聲音迷迷糊糊應了一聲,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忽的想起晚上還要幹什麼。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時木門被推開,離安依站在門口,看着床上的人:
“莫公子還好嗎,要不要再晚點去安蘭溪?”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