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着吞妖獸這玩意去莫家,一路上都有不少人看着莫景言了。
他覺得可能是這吞妖獸太帥,把行人都帥到了。
時隔幾年,重新站在階梯上,莫景言雙腿發顫,仿佛又回到那年被莫尋真一腳踹下整整百階台階。
“阿姐,我們去找爹爹,這樣就不用餓肚子了。”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興高采烈的對莫景卿說話。
“可是,爹爹會認我們嗎?”莫景卿猶豫不決。
“快走吧阿姐,沒事的。”
兩個小孩子費盡千辛萬苦爬上台階,換來的卻是一句怪物和一腳踹下去。
“怎麼了?”離安依見他遲遲不上台階便問道。
莫景言臉色蒼白,神情寫滿了不願,卻還是說:“沒事,快走吧。”
他擔心莫家不讓他的吞妖獸進來,于是從身上掏了個法器把吞妖獸裝了進去。
莫景言一路心不在焉,說實話他其實不是很想進莫家,先不說莫夫人能見到他那張和雲璃有七分相像的臉會怎麼樣,關是莫尋真就已經讓他很不爽了。
當年莫夫人是怎麼折磨雲璃的他也不是沒聽莫景卿講過,總之他平等的恨莫家的每一個人。
想着想着他踩空了,正當他閉眼等死時,有人拉住了他。
離安依眼中透露着不安:“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他還沉浸在一腳踩空的恐懼中,冷汗從額間細細密密的冒出來。
陸子喻拉住他的袖子:“師尊,你還好嗎?”
“沒事……”莫景言大口喘着氣。
怕,真的太怕了。
他每次走台階時都是小心翼翼,他從未跟任何人說過自己害怕走台階,莫尋真那一腳讓他對台階有陰影了。
緩過神來,他已經坐在莫家的宮殿内了。
整個殿内莫乘月的聲音回蕩着:“今日沈公主願來真是太好了,雨南城最近怪事頻頻,光是百姓都死了好多,都是被活生生砍頭剝去人皮死的,你看我這,唉……”
沈立竹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還在品嘗桌上的壽桃包。
豆沙的香味彌漫着,蕭知韻忍不住碰她道:“你說句話,免得人家又不高興。”
她咽下壽桃包,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才說:“這事情會解決,莫家主不必擔心。”
“那沈公主為何将其他人帶來,目的是……”莫乘月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莫景言,帶着幾分不屑。
“能幫你解決事情就已經萬事大吉了,多帶幾個人又如何?”沈立竹似笑非笑的看着莫乘月,“不過你說我們這當客人的,也要準備住所,你說是吧莫家主?”
“沈公主說的是,我這就派人安排。”
莫乘月對她敢怒不敢言,畢竟他有這個把柄在她身上。
不知沈立竹将他的這位私生子帶來有何目的,因為陸子喻這事他早就和他的親骨肉決裂了,如今不僅将莫景言帶來了,連陸子喻也帶來了。
這沈公主怕不是來氣他的吧?
沈立竹似乎沒有想去處理莫乘月拜托給她的事,直接回了房内,蕭知韻連忙也跟了過去。
“沒想去嗎?”莫景言看着關上的房門不禁問道。
“來的路上好像聽沈公主說她有點困,想睡覺。”離安依若有所思。
他本來還在低頭思考,又想到什麼重新看房門的方向:“那蕭知韻進去做什麼?”
“這……”
好像有點奇怪。
他敢說這兩人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懶得再想這些破事,莫景言和離安依招呼一聲,也去了房内。
一進門,灰塵嗆得他咳嗽幾聲。
這房怕是八百年沒人住過,髒得跟什麼似的,床一碰就嘎吱亂響,桌子摸一下腿更是直接斷了,時不時還有老鼠亂竄,險些被他踩死。
“他媽的莫乘月……”他罵了一句,出門去找離安依。
知道他爹對他不爽,但這個八百年沒人住過的房間是指望他來打掃嗎?
他伸手敲了敲離安依的房門,門立馬開了,離安依腦袋探出來:“怎麼了嗎?”
“今晚我能在你這睡嗎?”
一坐下他就抱怨:“莫乘月給我住的什麼房間,我看八百年沒人清理過了,狗都不住!還搞區别對待,腦子有問題。”
“别生氣了。”離安依擡手揉他的腦袋,像是在順毛。
“你都不知道那老鼠有多吓人,我看比我手還大。”他抱着離安依的腰,看着委屈巴巴。
離安依細聲細氣的說:“今晚我做點你愛吃的給你。”
“好。”
雨南城有幾年沒來,一切對于他來說還是挺陌生。
空中又下起雨,春季雨多也正常。
他在鎮上轉了幾圈,買了把油紙傘。
走着走着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少女手中提着籃子,時不時四處張望,好像在等人。
這人長得有點像李二小姐。
不對,就是李樂希。
他幾步走上前将油紙傘撐在李樂希頭上,察覺到頭上沒有水滴下,李樂希疑惑的回頭。
在看到來人後她有些驚訝:“莫公子,你來雨南城了?”
“嗯。”莫景言笑了,将傘更傾向李樂希,自己反倒大半露在外面被雨淋濕,“李小姐是在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