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你想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關系。”
他看着我,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憤怒,“陳涔,你真讓我惡心。”
那一刻,我笑了。是啊,我是讓所有人都惡心。從韓國的李會長、樸導演,到國内的王鋒、那藍,再到這些所謂的男友,他們都隻看到了我的不堪,卻從未真正了解過我。
後來,我又談過幾個男友,無一例外,都因為我的“過去”而離開。漸漸地,我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任何人。男人,在我眼裡,隻剩下兩種:一種是可以利用的資源,一種是需要防備的豺狼。
那藍看我單身,又開始給我安排“炒CP”。她讓我和一個流量小生一起參加戀愛綜藝,在節目裡扮演恩愛的情侶。那個小生比我小好幾歲,在鏡頭前對我甜言蜜語,可鏡頭一停,就立刻冷下臉,甚至不願意跟我多說一句話。
有一次,節目組安排我們拍一個接吻的鏡頭,他遲遲不肯靠近,最後還是我主動吻了他。導演喊“卡”後,他立刻用紙巾擦了擦嘴,眼神裡滿是嫌棄。我看着他,突然覺得很可笑。我們都在扮演着别人喜歡的角色,在資本的遊戲裡,尊嚴和感情,一文不值。
其實,我一直沒有放棄音樂。在韓國時,我就開始自己編曲作曲,寫了很多歌。回國後,我把這些歌整理出來,想發一張個人專輯。我拿着demo去找那藍,興奮地跟她說:“杜總,你聽,這是我寫的歌,我覺得我們可以……”
那藍隻聽了一首,就把耳機摘了下來,“陳涔,你是不是還沒認清現實?誰會聽你這種苦情歌?現在市場需要的是洗腦神曲,是能帶貨的流量歌曲。”
“可是這些歌都是我的心血,是我的故事……”我還想争辯。
“你的故事?”那藍冷笑一聲,“你的故事能賣錢嗎?能給公司帶來收益嗎?我告訴你,在娛樂圈,才華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能賺錢的,才是大爺。”
她把demo扔還給我,“回去好好想想,下一張單曲,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制作人,寫了一首《戀愛ing》風格的歌,很适合你。”
我看着手裡的demo,那些傾注了我無數心血的歌曲,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卻被她如此輕易地否定。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原來在資本面前,所有的才華和夢想,都一文不值。
後來,我還是妥協了。唱着公司給我安排的口水歌,拍着毫無營養的MV,在各大晚會上假唱。我的歌聲裡,再也沒有了當初在韓國練習室裡的真誠和熱愛,隻剩下麻木和敷衍。
有一次,我在一個音樂頒獎典禮上遇到了一個曾經在韓國一起參加過選秀的歌手,現在已經是國内一線的創作型歌手了。他走過來跟我打招呼,“陳涔,好久不見,聽說你現在很紅啊。”
我笑了笑,有些尴尬。“還好吧。”
“我聽過你寫的歌,”他突然說,“很有才華,為什麼不堅持下去呢?”。
我愣住了,沒想到在這個圈子裡,還有人記得我的才華。“沒時間,”我找了個借口,“工作太忙了。”
他看着我,眼神裡有一絲惋惜,“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我的小提琴被我鎖在豪宅的儲藏室裡,蒙上了厚厚的灰塵。那些曾經陪伴我度過無數個孤獨夜晚的音符,如今卻成了我最不敢觸碰的傷口。
我以為回國是為了追求夢想,卻沒想到,在這裡,夢想比在韓國時碎得更徹底。在資本的碾壓下,我就像一顆被随意擺布的棋子,隻能按照他們畫好的軌迹移動,不能有任何偏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2021年,我三十歲了。
這一年,我拍了一部古裝劇,飾演女主角。那藍跟我說,這是我沖擊一線的最後機會,讓我務必抓住。劇組在橫店開機,一待就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