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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避之不及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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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的感應燈在我踏進門的瞬間亮起,光線下浮動的微塵裡,還殘留着柳絮慣用的、帶着冷杉氣息的消毒水味。牆上的電子鐘顯示淩晨兩點十七分,她常說這個時間點的消毒水味最濃,因為夜班護士剛完成一輪器械消毒。我踢掉高跟鞋,腳趾陷進玄關柔軟的地毯裡,那是柳絮特意選的,說“防摔倒,你總穿高跟鞋”。

客廳沒開燈,隻有陽台的落地窗透進城市霓虹的碎光,勾勒出沙發上那個蜷縮的身影。柳絮睡着了,身上還披着我上次給她織的、針腳歪扭的灰色圍巾——她總是這樣,再晚都會等我。我放輕腳步走過去,借着光看清她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節因為長時間握手術刀而微微蜷曲,虎口處有層薄繭,是常年戴橡膠手套磨出來的。

心尖突然像被細密的針蜇了一下。

我在她身邊坐下,沙發因為我的重量微微下陷。她動了動,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顫動的陰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回來了?”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像被雨水浸過的棉線。

“嗯。”我應了一聲,伸手想去抱她。指尖快要觸到她肩膀時,她卻像被燙到似的,微微瑟縮了一下,随即裝作自然地坐直身體,揉了揉眼睛:“餓不餓?給你留了湯。”

我的手僵在半空,又慢慢收回來,蜷在膝蓋上。這樣的瞬間越來越多了。自從那次從張繼聰的局回來,柳絮就很少主動抱我了。有時我湊過去,她會下意識地側身,或者用遞東西、整理頭發之類的動作避開。

“不餓。”我低下頭,看着自己塗着酒紅色指甲油的手,“你先去睡吧,明天還要手術。”

她“嗯”了一聲,卻沒動,隻是看着我:“今天……順利嗎?”

“順利。”我扯出一個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楊繼平在飯桌上捏着我的手腕,說要給我投資一部電影,我笑着喝掉他遞來的每一杯酒,心裡卻在想柳絮熬的山藥粥。“就是喝了點酒,頭有點暈。”

柳絮站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溫水遞給我,指尖觸到杯壁時,我看見她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戴着我送她的那串銀質手鍊——上面刻着她的名字縮寫“LX”,是我剛回國時用第一個廣告代言費買的。可她的手指卻在遞水杯時,刻意避開了與我皮膚的接觸。

“早點休息。”她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向卧室。走到門口時,我聽見她極輕地歎了口氣,像一片羽毛落在深潭裡,無聲無息,卻讓我心口的冰又厚了一層。

卧室裡開着盞昏黃的小夜燈,柳絮已經換好睡衣,正坐在床邊看一份病曆報告。她穿的是我買的珊瑚絨睡衣,淺灰色,上面印着笨拙的小熊圖案,是我硬塞給她的,說“醫生也要有點童趣”。此刻她低頭時,發頂的旋兒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軟,像隻溫順的貓。

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做了。

這個認知像根細刺,紮在我喉嚨裡,不上不下。最初是我拍戲太忙,後來是她手術連台,再後來……就是那些心照不宣的隔閡。我看着她專注的側臉,看着她握着鋼筆的手指,突然有股強烈的沖動,想抓住點什麼,想确認她還屬于我。

我走過去,從身後環住她的脖子,把臉埋進她頸窩。她的皮膚還是那麼涼,帶着淡淡的皂角香,是我特意給她挑的沐浴露味道。“木頭,”我蹭着她的耳垂,聲音放得很軟,“我想你了。”

她握着筆的手頓了一下,病曆紙上留下一道歪斜的墨迹。“别鬧,”她的聲音有些緊繃,“我在看……”

“看什麼都沒我重要。”我打斷她,指尖滑到她睡衣的領口,慢慢解開第一顆紐扣。她的身體瞬間僵硬,像一塊被凍住的石頭。我吻上她的後頸,那裡有顆很小的痣,我以前總愛用舌尖去舔。

“陳涔……”她想推開我,手卻停在我胳膊上,沒有用力。

我沒理她,繼續往下解紐扣,嘴唇沿着她的脊椎線一路吻下去。她的睡衣滑落到腰間,露出纖細的脊背,肩胛骨的形狀像兩隻欲飛的蝶。我能感覺到她在發抖,不是因為情欲,而是……抗拒?

這個念頭讓我動作一滞。我擡起頭,看見她埋在臂彎裡的側臉,耳根紅得厲害,卻緊緊咬着下唇,眼睛閉得死緊。

“怎麼了?”我停下手,聲音裡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她沒說話,隻是肩膀抖得更厲害。我繞到她面前,蹲下身看她,發現她眼裡竟然有淚光。“柳絮?”我慌了,伸手想擦她的眼淚,“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是……”她終于開口,聲音磕磕絆絆,像台老舊的錄音機,“我……我今天太累了,還有兩台急診手術……”

這是個再合理不過的借口。可我看着她刻意避開我的眼神,看着她攥緊床單、指節發白的手,心裡那點僥幸瞬間碎成了齑粉。我慢慢站起身,替她拉好睡衣的領口,一顆顆扣上紐扣,動作像在完成某種儀式。

“嗯,”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在說别人的事,“你累了,早點睡吧。”

她猛地擡起頭,想說什麼,卻最終隻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我轉過身,背對着她脫掉自己的衣服,換上睡裙。鏡子裡的女人,眼尾的紅痣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慘淡,鎖骨突出,肋骨的輪廓清晰可見。Kris說我最近瘦得太快,可我感覺不到餓,隻有一種持續的、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冷。

我爬上床,背對着她躺下。中間隔着足以再躺下一個人的距離。被子很暖,卻暖不了我冰涼的腳。身後傳來柳絮輕微的翻身聲,然後是長久的沉默,隻有她刻意放輕的呼吸聲,像某種小心翼翼的回避。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有嚴重的潔癖,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她無法容忍任何形式的“污穢”,無論是細菌,還是……道德上的瑕疵。而我,就是那個被無數雙手觸碰過、被酒精和欲w腌漬過的“髒東西”。她怎麼會想要我呢?

眼淚無聲地滲進枕頭,冰冷的液體順着鬓角流到耳朵裡,癢得讓人發瘋。我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原來比被拒絕更難受的,是你知道她拒絕的理由,卻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

周末難得沒有通告,我提前跟柳絮約好去看新上映的文藝片,再去她念叨了很久的那家手工書店。出門前我特意戴了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柳絮穿着那件米色風衣,戴着金絲邊眼鏡,手裡拎着個帆布包,裡面裝着她的保溫杯和一本專業書——她總是這樣,随時随地都在學習。

走在商場裡,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下來,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我忍不住想挽她的手,剛伸出去,就看見她下意識地把手指蜷縮進了帆布包的帶子裡。我裝作沒看見,把手收回來,插進大衣口袋。

“電影還有半小時開場,要不要先去買杯喝的?”我問她。

她點點頭,眼神卻有些飄忽,看着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我們走到一家飲品店門口,我正想問她喝什麼,突然聽見有人指着我喊:“快看!是rill!”

瞬間,十幾個人圍了上來,舉着手機拍照,遞過紙筆要簽名。閃光燈咔嚓咔嚓地響,像無數把小刀子在割我的眼睛。我下意識地把柳絮護在身後,擠出笑容跟粉絲打招呼:“大家好,不好意思,今天想低調一點……”

“rill姐!給我簽個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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