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謝嬰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今日本君累了,韋統領何事,煩請抽空寫個折子遞到聖上那兒去,待明日本君自會同陛下商議。”說完,謝嬰白沒再領回韋舒晏,隻擡手示意芍藥繼續彈奏,閉眸歇去。
韋舒晏瞥了瞥一旁吊兒郎當倚着柱子正剝葡萄的顧予白,終是沒有再言其他,“臣告退。”
“謝嬰白,你給我出來!”
韋舒晏正出門去,便聽見了樓下姜玉珍充滿憤怒的大喊。
瞧見韋舒晏的身影,姜玉珍連忙提劍奔了上來,“韋統領,我家君上是不是在裡面。”
“謝嬰白,你給我滾出來!”
“君夫人。”韋舒晏眼眸霎時蹦出光來,“君夫人可真是将這登花閣當成家了。”
“韋統領嚴重了,此事應當怪我那浪蕩夫君,若不是他,這等煙花之地,我可是一步也不會靠近的。”
“是嗎?”
身後廂房門打開,顧予白的身影從中顯現,“徒兒………”
不待他說完,姜玉珍便就急匆匆地踹開房門,提劍沖了進去,“謝嬰白,不敢見人了是嗎!”
顧予白頗有眼力見地合上了房門,将韋舒晏等人隔絕在了門外,更何況姜玉珍自君府帶來的侍衛立于門外,韋舒晏進不去,隻在門外立了會兒,聽了會兒門内的質問之聲,便離開了。
“謝嬰白,還記得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嗎?”
“你不是說,今生隻我一人嗎?”
“那你此時又在這登花閣做些什麼。”
“你對得起你說過的話嗎?”
“謝嬰白,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着說着,顧予白就發現姜玉珍的背影極速抽搐起來。
“嫂子,你可别哭呀。”顧予白吓得手忙腳亂,又想上前安慰一番,又不知此刻該不該上前。
恐被怒火波及,顧予白隻輕聲替謝嬰白辯駁起來,“好徒兒,我可以為我大哥證明,自今日随大哥一同進入這登花閣起,大哥就一直在聽芍藥姑娘彈琵琶,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方才韋統領韋大人也來過了,他也可以為我大哥作證。”
說及此處,顧予白瞥見了謝嬰白淡漠甚至有些黑臉的表情,忍不住氣急敗壞地直跺腳,“謝嬰白,你快說句話呀!”
誰曾想,謝嬰白仍是不語,倒是姜玉珍抽泣地更加厲害起來,“師傅陪謝嬰白一同來這登花閣,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姜玉珍伸手抹了下眼角淚水,“師傅,你還是先出去吧。”
“畢竟……哪家夫人忍心,來青樓尋夫一事被他人看光了去。”
顧予白對着無動于衷的謝嬰白更加無奈了,隻能一跺腳一擺手,拂袖離去。
“謝嬰白你……唉………”
隻是,臨走前,顧予白還不忘拉着芍藥一同離去,卻不想姜玉珍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憑什麼走!”
一句話出,吓得顧予白趕忙溜出門去。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直到聽見門外侍衛禀報,說是顧予白已經走遠,姜玉珍方才洩了功去,發出一陣激烈的爆笑聲來,“哈哈哈哈哈哈,謝嬰白,我這麼做,會不會将顧予白那混小子吓出什麼毛病來呀。”
“你覺得呢。”謝嬰白闆着臉反問道。
姜玉珍又是一陣爆笑,反正他上次向清姐姐告狀一事,我可還沒找他算賬呢,剛好,就拿這次的抵了。
快步走到謝嬰白身旁坐下,姜玉珍瞧見了謝嬰白桌前擺放的一碟子剝好的葡萄,“這葡萄………”
“給芍藥姑娘的。”謝嬰白嘴上這樣說着,手上卻還是細心的将葡萄推到了姜玉珍面前,并在姜玉珍手心塞了根竹簽。
“哦~原來是給芍藥姑娘的呀,那芍藥姑娘,你可要嘗嘗這葡萄?”姜玉珍說着,一邊用竹簽紮起了一顆葡萄塞入口中。
“奴家近日……牙疼,吃不得這些。”芍藥作勢捂住了半邊臉頰,實則在低頭淺笑。
姜玉珍吃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悄悄湊到謝嬰白耳邊,姜玉珍笑意盈盈,“很甜~多謝夫君~”
霎時,謝嬰白眸中光亮直達眼底,整個人看上去都比方才溫和了不少。至少,芍藥是這樣覺得的。
“對了,芍藥姑娘,上次拜托你查的事怎麼樣了?”姜玉珍口中有些含糊不清。
芍藥很快明白姜玉珍所問為何,“查到一些,據說是一販賣珠寶的胡商,每年都會向登花閣提供一批被拐賣來的女子,并且,都會來這登花閣中與李媽媽商讨些生意上的事情。”
“那胡商何時會來?”
“似乎是,每年的六月初六,應當就是……十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