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江州認親
話說沈世昌,在那一日晨光熹微之際,陳寒冰告知他欲先行奔赴福州。他未置一詞反對,隻是以溫潤如玉之聲,輕柔如春風拂面般叮囑她途中務必多加留意自身安危,諸事皆可随時以電話相商。與沈若瑜依依惜别之後,他攜着沈若瑾踏上了返回廣州的歸程。一路上,沈若瑾雙唇緊抿,仿若緘默的雕像,那滿心滿眼,皆被陳寒冰那曼妙無雙的倩影所萦繞。她的身姿恰似柔若無骨的絲縧,在他的心間纏纏繞繞,如藤蘿攀附,揮之難去。
沈世昌亦是心懷重重憂思,恰似那被陰霾籠罩的天空。憶起昨夜,他險些犯下那大逆不道、令人發指之舉,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驚惶後怕,如驚濤拍岸,駭浪滔天,強烈沖擊着他的内心,使他宛如置身于狂風驟雨中的孤舟,搖搖欲墜。在飛機奢華至極的商務艙套房裡,父子二人皆陷入了深沉的沉思之中,那氣氛,好似凝固的琥珀,靜谧而又沉重,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滞不前。
“爸,我想我與寒冰之間已然是鏡花水月,無望可期了,我應當斬斷對她的這一縷情思,如壯士斷腕,決然舍棄。”沈若瑾終于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聲音略帶沙啞,似是曆經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掙紮,如困獸在牢籠中嘶吼。
“沒錯,必須即刻割舍,刻不容緩。待有機緣,我再為你尋覓一位佳偶,如同在茫茫滄海中尋找那顆璀璨的明珠。”沈世昌言辭果斷,其聲恰似斬釘截鐵的利刃,不容置疑,又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聩。
“爸,難道您也不看好我們二人相伴嗎?究竟是何緣由?莫非是我不夠出色,如黯淡的星辰,難以綻放光芒?”沈若瑾滿臉盡是疑惑之色,雙眸之中閃爍着不解的光芒,宛如夜空中迷失方向的螢火蟲。
“不,你乃我沈世昌之子,怎會不出色?我沈世昌的子女,個個皆是人中龍鳳,如璀璨星辰閃耀于天際,光彩奪目!”沈世昌拍着胸膛,豪情萬丈地大聲說道,那聲音如激昂的戰歌,振奮人心。
“為何陳寒冰對我無動于衷?我們已相伴三年有餘,如并蒂蓮花同沐風雨……”沈若瑾痛苦地低語,聲音中滿是哀怨與無奈,仿若深秋飄零的落葉,孤獨無助地在風中盤旋,如斷了線的風筝,随風飄蕩。
“感情之事,猶如雲霧缭繞的山巒,最難揣測琢磨,它不會因人為的意志而輕易轉移。寒冰這孩子,性情剛烈如火,自有主見與追求,如傲雪寒梅,堅韌不屈。倘若她對你無意,強求亦是徒勞無功,如水中撈月,竹籃打水。”沈世昌語重心長,話語如潺潺溪流,緩緩滋潤着沈若瑾那幹涸如龜裂大地的心田。
沈若瑾低下頭去,沉默片刻之後,又緩緩擡起頭來,眼中滿是迷茫之色,問道:“爸,您說,我是否該放手?”
沈世昌望着兒子那雙迷茫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憐愛的柔情,如春日暖陽灑在冰雪之上。他暗自思忖,倘若陳寒冰并非自己的親生女兒,她與沈若瑾必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侶,如鴛鴦戲水,琴瑟和鳴,然而,命運卻如此捉弄人,如無情的編劇,編排着荒誕的劇情。他輕輕拍了拍沈若瑾的肩膀,柔聲說道:“兒子,人生之路漫漫而修遠,我們會邂逅諸多行人。有人會成為摯友,如高山流水遇知音;有人會成為至親,如血脈相連的枝蔓;有人則會成為匆匆過客,如流星劃過夜空,轉瞬即逝。寒冰這孩子,或許便是你生命中的過客。你需學會釋懷,去探尋真正屬于你的幸福,如在廣袤森林中尋找那片屬于自己的綠蔭。”
“我對她的愛意已深入骨髓,若沒有她相伴,我甯肯舍棄這世間的一切!”沈若瑾的聲音充滿決絕之意,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狠狠刺痛着自己的心,又如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沒出息的東西,動辄便提及死,你當死是兒戲嗎?莫不是還想再跳一次江?”聽聞沈若瑾提及“死”字,沈世昌怒不可遏,猛地拍着座椅扶手,指着沈若瑾厲聲呵斥。他心中怒火熊熊燃燒,猶如火山噴發,熾熱的岩漿吞噬一切,想起當年他們夫妻背井離鄉,如遊擊隊員般躲避計劃生育,曆經千辛萬苦才誕下這個寶貝兒子,又憶起上次他跳江的不負責任之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見父親發怒,沈若瑾不敢再言語,隻是将頭深深埋于雙手之中,肩膀微微顫抖,似是在竭力抑制内心如潮的痛苦與掙紮,宛如一隻受傷的野獸,躲在黑暗的角落裡默默舔舐着傷口,那傷痛如藤蔓般在心底肆意生長。
沈世昌見狀,怒氣稍稍消減,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兒子,爸爸知曉你此刻心中苦痛,但人生本就充滿波折與磨難。我們不能因一次挫敗便輕易放棄,更不能因一段感情便喪失生活的勇氣。寒冰是個好姑娘,可她并不适合你,你們之間橫亘着一道無法逾越的溝壑,如天塹般難以跨越。你要明白,真正的愛情需建立在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的基石之上,而非單方面的付出與執着,如空中樓閣,虛幻缥缈。”
沈若瑾聞言,緩緩擡起頭來,雙眼泛紅,聲音哽咽道:“爸,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難以放下她。每念及她,我的心便如被利刃割絞般劇痛,如萬箭穿心,痛徹心扉。”
沈世昌輕歎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即便難以割舍,也必須放下。人生尚有諸多美好之事等待你去發掘與珍視。你正值青春年少,未來之路漫長悠遠,定會邂逅更多優秀的女子。你要堅信,時光會沖淡一切,包括你此刻的痛苦與執念,如流水沖刷沙石,歲月撫平傷痕。” 言罷,沈世昌從衣袋中取出一方精緻的手帕,遞向沈若瑾,示意他拭去眼角的淚水,那手帕宛如潔白的雲朵,承載着父親的關懷。沈若瑾接過手帕,默默擦拭着眼角,心中五味雜陳,宛如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如斑斓的畫卷在心中鋪展。
飛機依舊在空中悠然翺翔,窗外的雲朵如夢幻般變幻着形态,恰似在訴說着世間的無常與變遷,如古老的歌謠,傳唱着歲月的滄桑。沈世昌與沈若瑾父子二人各自沉浸于思緒之中,默然無語,好似兩尊雕塑,伫立在時光的長河中。
回到廣州,父子倆馬不停蹄地趕往恒力集團大廈,各自懷揣着事務,如背負着使命的行者。沈世昌一邁進辦公室,便喚來了私人保镖小王。依照老闆的吩咐,小王在陳寒冰的座位上收集了些許發絲,而後匆匆離去,如敏捷的獵手,完成任務後迅速消失在視野中。沈世昌獨自端坐在辦公室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如深陷迷霧的智者,探尋着未知的真相。
他憶起昨夜的場景,陳寒冰那嬌美的身軀又浮現在腦海之中:那粉嫩的肌膚如三月盛開的桃花般嬌豔欲滴,似朝霞映照着花瓣;挺拔的□□似潔白的山峰傲立,如雪山在雲霧中隐隐浮現;還有那橙色的印記……沈世昌猛地搖了搖頭,試圖将這些撩人的畫面從腦海中徹底抹去,仿佛要抹去一場可怕的夢魇,如驅趕黑暗中的鬼魅。
三日之後,沈世昌的微信收到小王傳來的圖片消息:經DNA檢測,陳寒冰與他的血緣關系高達99.9% —— 果如他所料,陳寒冰便是他的親生女兒沈若塵!
沈世昌緊緊攥着手機,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中交織着震驚、複雜與難以言表的情感。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投入他原本已波瀾起伏的心湖,激起層層巨浪,如風暴來襲,湖面波濤洶湧。他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息内心的波瀾,但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情紐帶,卻讓他久久難以平靜,如洶湧的潮水,久久不能退去。
回首與陳寒冰(沈若塵)這三年多的點點滴滴,從最初的陌生到後來的賞識,他曾數次心生邪念,妄圖侵犯她。香港的那個夜晚,他曾懷抱着身着浴袍的她;幾天前在廈門的酒店,他曾抱着半裸的她……若不是及時發現那個橙色的标記,後果将不堪設想。這個意外的發現,仿佛一切皆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如命運的絲線,悄然編織着故事。沈世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愧疚與自責,他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非但未盡到父親的責任,反而一直觊觎她的美色……或許是妻子在天之靈一直在庇佑着她,阻止他墜入罪惡的深淵,如神靈的守護,驅散着邪惡的陰影。
又過了三日,恰逢農曆十四,陳寒冰終于歸來。她剛踏入恒力大廈,便瞧見沈世昌一家人皆在等候她,就連遠在廈門的沈若瑜和林風也在場。她羞于擡頭正視林風,憶起那天夜晚他們在鼓浪嶼酒店的纏綿缱绻,然後留書離開,不禁滿面绯紅,如天邊絢爛的雲霞,羞澀地暈染着天空。
見陳寒冰歸來,沈若瑾急忙沖上前去,緊緊擁抱着她:“寒冰,你總算回來了……”沈若瑾激動得熱淚盈眶,聲音顫抖不已,宛如風中搖曳的燭光,在夜空中閃爍不定。
陳寒冰輕輕推開他,說道:“若瑾,請勿如此,我們如今僅是同事,請你恪守同事間的分寸。”言罷,她擡頭望向沈若瑜和林風。四目交彙的瞬間,林風心頭一緊,想起那晚的甜蜜和她留下的訣别信,以為自己今生再也不會見到她,沒想到一個星期不到竟這麼快又能和她見面,雖然心裡暗自興奮,但旋即又裝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仿若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如平靜的湖面下隐藏着洶湧的暗流。
“不,寒冰,我無法抑制對你的愛意,同事又何妨?同事之間就不能滋生感情嗎?你瞧三姐和三姐夫,他們亦是同事,你看他們何等甜蜜。”沈若瑾指着林風和沈若瑜,泣不成聲地說道,那聲音仿佛杜鵑啼血,聲聲悲切。
“同事之間本就不該有這般感情,你三姐他們亦不應如此!”陳寒冰望着林風和沈若瑜,高聲喊道。林風深知她的話語飽含醋意,但此時亦不便多言,唯有默默注視着沈若瑾糾纏着陳寒冰,如旁觀者見證着一場糾結的戲劇。
“陳寒冰,你太過分了!你不過是我們沈家的一個下人,有何值得驕傲之處?竟敢說我和林風不該有感情,我不知你是羨慕還是嫉妒。”見陳寒冰對弟弟如此決絕,又出言诋毀自己,沈若瑜怒不可遏,指着陳寒冰破口大罵,那聲音好似炸雷,在空氣中炸裂開來。
沈世昌瞪了沈若瑜一眼,斥責道:“若瑜,說話務必注意分寸,寒冰并非下人。”說罷,他走上前去,拉開沈若瑾,繼而嚴肅地說道:“若瑾,你需冷靜,寒冰自有她的抉擇,你切莫再糾纏她了。感情之事,唉,你與寒冰終究無緣……無緣啊!”
“爸,不是說回九江祭拜母親嗎?為何非要等陳寒冰?難道她也要同我們一同前往九江?”沈若瑜指着陳寒冰,向沈世昌發問。
“她是我們恒力集團的重要成員,且已與若瑾以‘姐弟’相稱,帶她一同前往有何不妥?”沈世昌望着陳寒冰,對沈若瑜說道。
“是啊,寒冰姐姐與我們一同返鄉甚好!”沈若瑾說道。
“不,我與你們沈家毫無關聯,我無需前往。”陳寒冰望着沈若瑜,顯然對她剛才的話語心生不悅,如被刺傷的花朵,微微低垂。
“大家一同前往亦無妨,權當是一場旅行。我尚未去過九江,‘江州司馬青衫濕’,我亦想一睹九江的風采。”林風終于開口,偷偷瞥了陳寒冰一眼,目光中滿是祈求,如渴望甘霖的旱地。
“寒冰,望你慎重思量。”沈世昌望着陳寒冰,語調溫和,如春風輕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