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擡眼,老将軍已經像是精力不濟的合上眼睛,隻留還在翕動的鼻腔彰顯他的生命。江斂順着古樸的雕花大床望去,看的出來用的木材很好,整體都打磨得油潤有光澤,角落處雕刻着蝙蝠,是很常見的福壽祿紋飾。
然而不知為何,江斂的目光凝視在大床上總覺得難以移開,這床似乎有着莫名的魅力,就靜靜擺放在那裡似乎都能吸引住江斂。
這太怪了,江斂思索片刻後決定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逐月追星他們……”老将軍忽然開口,結果一睜眼卻看到了站在床邊輕撫向紅木柱架的地方,臉上是滿滿的凝重。
她現在感知不到真氣,但這床上所用的木材卻和院子裡的那顆油松有着奇妙的共通感,難不成也是一件天材地寶?
但又不像,那棵油松渾身散發着一種令人難以挪開目光的氣息,那光澤、那長勢,光用肉眼去看都能捕捉到它的不凡之處。
而這紅木床……江斂沉思着摩挲着那光滑的觸感,若是天材地寶的話出現在這裡很合理,但卻不應該;而若是披着天材地寶外衣的赝品,那這東西出現在這裡就要深思一下了。
【滴,劇情偏移度2.1%,恭喜宿主。】
聲音驟然響起為江斂坐實了心頭的懷疑,她注意到老将軍探尋的目光後後退了半步百種思緒在心頭盤旋了而過。
“斂兒?”老将軍剛一開口,那白胡子老人迅速出現在江斂身後,幾乎也就是一息的功夫伸手探查了江斂的脖頸下,然後又鬼魅般的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江斂心中震驚,但面上卻是恰到好處的驚訝,她這是被試探時正常的反應。
她能觀察到真氣沒有流動,也就是說這個白胡子老者是不用真氣就達到了身輕如燕的地步,這老者盡管和他們修真人士所修的功法不同,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個強者。
老者毫不掩飾的點點頭,老将軍張口含住老者遞過來的參片後這才再次道:“斂兒,怎麼了?這床是先帝所賜的百福千工床,往日你也見多不少次,今日怎麼跟頭一次見似的。”
江斂面色凝重:“爺爺,孫兒昨晚新婚之夜在園内油松下睡了,油松托夢說咱們江家有個最貴重的物件是他們祖先,他們祖先被人給刨了所以心有不忿,要一個一個殺死害了他們祖先的人……”
說到最後江斂已經淚眼汪汪,看着面前的老将軍時甚至都忍不住要撲到他身上,但卻一副害怕這床的樣子不敢向前。
躺在床上的老将軍眉角微跳,要不是老鬼給他探查過江斂了,他幾乎都要懷疑面前這個胡說八道的人到底是不是江斂!
江斂是他一手帶大的,膽子小平日又總是怕他,說話都畏畏縮縮的,哪有現在這副恨不得哭倒在他床邊的樣子。就算是要哭,也是站在床邊跟個木頭似的默默流淚,多一聲都不敢吭。
不過老将軍看到了江斂不甚整齊的頭發,聽老鬼說江斂在學堂摔到頭了,難道是頭給摔壞了?
江斂一邊哼哧哼哧的哭一邊打量着老将軍,見老将軍眉頭要跳不跳她就懂了。
哦,可能是稍微演過了點,江斂收了收眼淚:“爺爺你别不信我,那油松說的惡狠狠,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鬼神之說怎麼可信。”老将軍淡淡的說道,他戎馬一生最不信的就是這些。
江斂暗暗撇嘴,反正不管怎麼說她都覺得這床絕對有問題,這老将軍要是一不小心死掉了江家麻煩事絕對多,那她到時候作為長孫肯定要操持江家沒工夫修行了。那不行,她江斂不說重回巅峰,最起碼也得重獲修為。
所以,老将軍得活着,活着就得不睡這個床,最好連這屋都别呆!
鬼神之說不信嗎?江斂開始在心裡盤算起了一把火把這屋子燒了的成功率有多大,她擡眼就能看到老者,回想起老者的動作,她覺得成功率不大。
胡扯不行,硬來也不行,江斂覺得有些棘手。
最重要的是她還不是原來的江斂,不能被老将軍懷疑她的身份,老将軍敏銳得很,剛剛有一瞬間都懷疑她了,不然也不會讓老者來探查她的脖頸。
他是怕有人用這張臉頂替江斂。
那該怎麼辦?江斂想到了個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