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門軍是不能随意亂動,不然是要殺頭的,門軍咽了咽口水不敢亂動。
那個傳言應該不是真的吧……應該不是真的,否則的話他現在應該就死了,哪還會站在城牆上。
想到這,門軍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索性雙眼一閉。
不聽不看不說不知道,小命要緊。
而風刃最終穿透石頭時發出的輕輕噗嗤一聲也沒有人注意到,城内多少還是要比城外要亮堂些,江斂透過洞口望了進去後頗為滿意。
她找的這個角落正對着早晨路過的一條巷子,僻靜、鮮少有人通過,最重要的是洞口旁邊栽了棵高大的楊樹,粗壯的楊樹足足把洞口遮了一半。
城牆外邊的碎石屑江斂清理的差不多了,而靠裡的地方還堆了不少,但大多數都順着風刃最後旋出去的勢頭卷到裡邊的路面上,所以江斂也不用怎麼清理。
見城牆上的大石被洞穿,江斂壓着聲音道:“牽住我的衣服,稍微彎些腰走。”
話音落下,等了片刻後江斂都沒有聽到小姑娘的回應,她扭頭卻看到了令人無奈地一幕。
小姑娘明明還是站着,但頭卻已經倚着旁邊的樹睡着了,她臉上還殘存着剛剛被酸到的表情,偏生睡着後臉上應該是舒展開的,這就讓她這張熟睡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糾結的感覺。
既舒展又皺巴,江斂都露出了個無意識的輕笑,倒也不怪她,畢竟還小,今天又奔波了這麼久,也難怪會睡着。
隻是站着都能睡着,也是厲害了。
原本還想把文秋苒叫醒,但不知為何江斂的聲音都在嘴邊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算了算了,就叫她睡吧。
江斂彎腰半蹲在文秋苒面前,左手一使巧勁就把她撥到了自己背上,她睡得也是夠沉,都這樣大的動靜了都沒醒,隻是嘴裡哼哼唧唧好像在咕哝着什麼。
散落下來的石屑記錄下來了江斂的足迹,但很快,也就是一陣風的樣子,那淺淺的足迹就被終于刮起來的風吹散。
進了城江斂重新警惕起來,城内的晚上也是有巡邏軍的,還有打更人,要避開這些人的眼睛跨過幾乎半座城的距離安然回到府裡也是個大挑戰。
淺淺的腳步聲響在石闆路上,江斂宛如夜裡的鬼魅行走在城牆根初,隻能說幸好她邁入築基後身體強健了不少,不然的話怕是都沒有辦法背着文秋苒走動。
與她可以放輕的腳步聲不同,江斂此刻的呼吸聲極其沉穩,一呼一吸幾乎都是等長時間的,她體内的真氣伴随着呼吸聲有條不紊的運轉着,就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自己的經脈竟然也在源源不斷的吸收着真氣。
避開巡邏軍後,江斂身形微閃躲在一戶人家的柴房後,她分神透過牆角往外看去,一隊六人舉着火把緩緩朝下條街道走去。
直到火光徹底離開這條街道,黑暗重新緩緩籠罩回來後,江斂才再次提氣超對面的小巷奔襲去。
哒哒哒的腳步聲急速響過街道,未等人們反應過來,石闆路上就已經重回寂靜。
沖過空曠街道的江斂緩了緩,在腦海中盤算着早晨走過的路,思考片刻後明确了自己現在的位置。
距離回去還需要穿過六條街道,不過不慌,夜還長,她還有足夠的時間能夠回去。
倏地,江斂耳畔聽到了低低的聲音,驟然響起在夜色中聽的人有些不寒而栗。
像是壓抑到極點的痛苦從口中溢出,江斂聽的驟起眉頭,然而她卻又聽到這聲音忽然變了,滾在嗓子深處的笑像是壓也壓不住的鑽了出來。
那聲音像是經曆過大悲大喜,明明很是低啞卻不住地往江斂耳朵裡鑽。
江斂沉眸不再理會這聲音繼續沖了出去,然而就是她分身的這一秒,面前竟忽的閃過一道光!
“什麼人!”
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堪堪停止,江斂後腳跟輕輕落下。
咔哒——
連蟬都睡着的夜中,這一聲輕微的石子落在地上的聲音就格外的清晰。
緊接着那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江斂屏住呼吸真氣朝身後的門扉一打,門栓斷裂的聲音很小,她順勢推開門側身躲了進去。
然而令江斂沒想到的是,她卻對上了一雙有些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