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撿起濕漉粘膩的紙團:“大人,請看”
陳典史眼色一沉,徐娘子心砰砰亂跳,俏娘捂着腹部,驚恐地看着堂上的大人打開沾着粘液的紙團。衆人呼吸停滞一瞬,看着堂上的人打開紙團。
林昭謙翻開粘膩的紙團,将無字的黃紙翻轉給堂下的人看。
徐娘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俏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白的黃紙,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眼神惡毒的瞪向杏花。
陳典史眼神如利箭射像杏花,又遊向徐娘,拍下驚堂木:“流婦徐娘,竟敢藐視公堂,誣告好人,拖下去仗二十,典史陳武,玩忽職守,錯抓好人,拖下去仗三十”
陳典史雙膝跪地:“大人說的對,都是卑職的錯,錯就錯在,卑職貪心冒進太想給大人一個好印象,想讓大人覺得梅縣是一個民風淳樸和益安樂之地,聽着那流婦說着有人犯事,卑職又太過急功近利,不想給大人增添煩惱,想讓大人安心,這才上了這個流婦的當。”
林昭謙看着陳典史感人肺腑的發言,嘴角輕扯:“這麼說,我錯怪典史大人了。”
陳典史垂眸不語。
旁邊的徐娘子突然大喊:“大人,流婦想将功補過,還有一件事可以禀報給大人,杏花她虐待親母,将其鎖在房裡不給吃喝,甚至拉尿都在屋裡,将人虐待跟那枯骨骷髅一般。”
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也跟着開了口:“奴家也可作證。”
杏花眼神幽深看了她們二人一眼,立刻辯解道:“大人,她倆說的是民女家中老仆,因得了會傳染人的疾病,行為又瘋癫古怪,我怕她那天跑到街上闖下禍事,所以才将她鎖進屋子裡。”
林昭謙看着杏花:“什麼病行為瘋癫還會傳染人,如此神奇病,本官從未見過,倒是勾起了本官的好奇心。”
他站起身來對着杏花:“帶路”
栓好驢回來的縣丞,趕緊伸手将他攔下:“大人勿要涉險,讓幾個衙役将人帶回來就行了,那丫頭都說了這病會傳染的,萬一傳染給您就不好了。”
林昭謙猶豫一下:“這,” 眼睛瞥了一眼沉默的杏花。
“哎,縣丞大人此言差矣這,可是本官上任的第一件案子,定要好好辦理才是,你和陳典史在此處等我就是。”
縣丞臉色有些難看。
陳典史起身湊到林昭謙身旁:“大人,要不我陪您去吧,縣丞大人這段日子甚是勞累,自從上位縣令大人自缢謝罪後,縣内大大小小的事都積壓在他的身上,他心裡有時時刻刻的惦着您,故憂思成疾,身體有些不适。”
縣丞尴尬的咳嗽兩聲,以示身體脆弱。
林昭謙眼睛上下掃着二百斤的縣丞:“看不出來縣丞大人身體竟然這般脆弱,如今本官來了,那縣丞今日早早下值,好好回家休息,卧床修養半月再來辦公。”
縣丞和陳典史神情錯愕的看着縣令,縣丞趕緊開口解釋:“大人,我,我不是,”
林昭謙溫和笑笑:“縣丞莫要推托,這病假本官允了。”也不在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越過了他。
縣丞細小的眼睛露出一片兄光,看了一眼陳典史,陳典史對他點了點頭,快步跟了上去。
繁華熱鬧的街道上,人群主動讓出了一條路,衙役們壓着她三在前面走着,林昭謙跟在後面。
周圍的百姓眼中充滿探究和幸災樂禍,還有幾個婦人更是小聲嘀咕:“該,早就應該将她們抓起,下了油鍋,”
“不要臉”
“我要是她們,早都尋個井早早投下”
“可惜小鸨子了,年紀那麼小。”
“都是她那不着調的娘給害的。”
“要我說是那兩個下賤玩意給害的,給小鸨子招惹是非。”
“拉倒吧,我看小鸨子也不是什麼好人。”
“對對對,我也覺得她也不是什麼老實人,誰家老實人幹這行當。”
“她是被她娘連累的。”
“嘿呀,拉倒吧,你這兩年可曾見過她娘,我看是她打着她娘的旗号,幹這腌臜生意。”
周圍的話都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林昭謙的耳朵裡。
他的眼神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她就是小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