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娥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未見杏花出來,想着再去催催。
卻看見俏娘穿的花枝招展的走在杏花前面,她微皺眉頭,但很快舒展開,笑着迎上前道:“俏娘穿的這般漂亮,這是要去哪裡?”
一臉喜氣的俏娘故作驚訝:“素娥姐,不是你說典史大人要宴請我與杏花嗎?”
白素娥眉眼彎彎笑道:“好啊,那就一起。”
俏娘趁着白素娥轉身,給了杏花一個眼神,杏花眼中閃過笑意,看着俏娘又一個箭步上前,親昵的挽住白素娥的手臂,一臉谄媚:“素娥妹妹,咱們日後可有好好相處。”
白素娥眼中飛逝一絲嫌棄:“俏娘你這句話說的就生分了,咱們三人一直都親如姐妹。”
俏娘笑着接茬:“那咱倆以後可要比親姐妹還親,不分你我才是。”
白素娥僵笑一下,看着俏娘殷勤的臉,又怎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這時杏花插話:“咱們快走吧,我都有些餓了。”
“對對對,莫要再耽擱時辰了。” 白素娥說完就松開了俏娘的手,前面帶路。
俏娘眼神跟刀子似的剜着白素娥的背影,小聲罵道:“呸,德行,老娘惡心不死你。”
“行了,到了地方可莫要在與她起争端。” 杏花小聲警告着俏娘。
悄娘看着杏花:“我又不傻,她可精着呢,來梅縣半年多,就把陳典史迷的五迷三道的,我可不是她的對手。”
杏花聽完俏娘的話,調侃道:“俏娘姐姐在牢裡走一遭,竟然開悟了。”她眼睛和嘴角都笑得彎彎的,尤其是那對小酒窩煞是好看,在平庸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可愛。
“你可莫要笑話我了,再慢一些菜都涼了,咱倆可都是早上餓着肚子就等中午這頓呢。”
“是是是,咱們定要多吃些,正好也省了晚飯。”
俏娘傲嬌的挺了挺胸膛,哼了哼:“那是自然”
兩人一路談笑,眼睛緊溜着帶路的白素娥,跟在她身後左拐右拐,就跟做賊一樣,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才到地方。
杏花與俏娘看着白素娥親密地挽上站在門口的陳典史。俏娘往上小翻白眼,又給杏花一個眼神,誇張的扭着腰,聲音酥嗲:“典史大人,可是等久了?”
白素娥忽的松開手,後退一步,杏花看着俏娘趁機纏上陳典史,陳典史瞬間變了臉色,杏花強壓着嘴角泛起的笑意
陳典史緊皺眉頭,這打面而來的濃香,嗆得鼻子有些痛,勉強擠出和善的笑意:“今日特意備下好酒好菜,恭賀你們二人出獄,特此慶祝一番。” 他不動聲色的後退到白素娥身旁,白素娥嘴角微勾,眼睛掃了俏娘一眼,這些小動作都被杏花看在眼裡。
俏娘視而不見,又往前湊了一步:“哎呀,若不是那天典史大人在堂前力證奴家與杏花的清白,奴家說不定現在從不知道流放到哪裡,遭受什麼罪呢。”
她拿出手帕抹着眼淚,弱柳扶風的想往陳典史懷裡倒去,陳典史擡腳邁進院裡對着杏花說:“請”
俏娘差點倒地,被杏花眼疾手快拉住,低聲警告:“你這是要幹嘛,要知道你這樣,我定不會将你帶來,多給素娥姐姐和我丢臉。” 聲音不大,剛好能被那倆人聽見。
俏娘一臉無辜:“奴家也沒做什麼?奴家就是想感謝典史大人。” 說完還特意抛了個媚眼給陳典史。
陳典史眉頭微皺看了白素娥一眼,白素娥滿眼無辜,趕緊岔開話題:“好了好了,咱們進屋聊,飯菜都要涼了。”
俏娘也不理睬白素娥,扭着水蛇腰往裡走,路過陳典史旁還特意飛了個媚眼。
俏娘進了屋裡,看着桌子上的六個菜猛咽口水。西坡肘子、虎皮翅、運河糖魚、醬蝦子、白萃玉泥和瓷荷藕,這可是平日裡想碰都碰不到好玩意。
她看着陳典史坐下,立刻搶着白素娥位子貼身坐下,妩媚一笑:“典史大人,真是出手闊綽。”
陳典史看着白素娥退到一旁,瞥了一眼搭話的俏娘,眼中閃過厭惡,心想正事重要,伸手招呼杏花坐到他右邊。
杏花笑着坐下時,帶着警告之意瞪了俏娘一眼,俏娘就當沒看見。兩人的小動作被陳典史盡收眼底。
三人坐下後,白素娥端着着酒壺圍桌倒酒,将幾人的酒杯斟滿,就坐到了杏花旁邊。
陳典史端着酒杯看着杏花:“今日,請你們二人來,一個是為了賠罪,那日受了徐娘蠱惑,冤枉了你們二人,害的你們受了牢獄之災。二是特意感謝杏花在堂上為我講情,使我免去重罰。” 說完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