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揚跟着顧懷回到别墅,一進門就被顧懷的話砸懵了。
“你想要多少錢?”顧懷松着領帶,頭也不回地問。
“啊?什麼錢?”季之揚愣在原地。
顧懷轉身,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笑道:“你費盡心思接近我,還跟着我回來,不就是為了錢嗎?開個價吧。”
季之揚聽到顧懷的話氣得要命,想沖上去揪他耳朵讓他好好聽聽自己說的叫什麼話!卻隻能拼命安慰自己,這是失憶的顧懷,他并不是這樣的,他還沒恢複前世記憶,所以才會這樣說……
見他沉默,顧懷又開口:“一千萬?”
“我不要錢。”季之揚忍着怒火,沖他笑了笑,“我是自願照顧你的,我就想留在你身邊。”
顧懷盯着季之揚看了好一會兒,對于這個回答,他還是有些意外的。
其實他早就派人查過季之揚的底細,畢竟那天在會所,這個omega突然冒出來帶走他,最後關頭卻又将他敲暈,還說什麼認錯人了,顯然是把他當成了别人。
他摸不清季之揚的來路,可派人去調查過,季之揚隻是個孤兒,和顧舒陽,楚宴沒有一點交集。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季之揚确實盡心盡力地照顧他,雖然總說些奇怪的話,但事事以他為先,怕他出事,幾乎他走到哪兒跟到哪兒,連半夜都要來他房間确認好幾次。
顧懷原本以為這人另有所圖,可經過這幾天的試探,他似乎并沒有目的,也不是為了錢,那會是因為什麼呢?難不成真的像季之揚說的什麼前世今生?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斷,他隻覺得太荒唐了。
不過……既然是孤兒,沒有任何勢力依靠,這段時間相處,即便知道他是傻子也并沒有趁人之危,對他似乎也沒什麼壞心思,如此看來,倒是可以先将他留在身邊。
更奇怪的是,他總覺得對季之揚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仿佛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他卻不小心忘記了。
“留在我身邊?你會做什麼?”顧懷眉梢微挑。
這句話讓季之揚鼻子一酸,他想起第一次攻略顧懷時,那時他還不知道圓球搞錯了攻略世界,在顧懷幫他度過發情期後,他想留下,顧懷也是這麼問的。
看到季之揚突然紅了眼睛,顧懷心裡莫名一揪,脫口而出:“……那就留下當保姆吧。”
“好!”季之揚立刻答應。隻要能留在顧懷身邊,當保姆算什麼?隻要等到顧懷恢複記憶就好。
不過說到恢複記憶,都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圓球傳送給顧懷的記憶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接收。
想到這個季之揚就來氣,圓球那個不靠譜的,就沒一件事能一次辦成的,他真想不通這麼不靠譜的系統是怎麼當上系統的!
顧懷簡單跟季之揚交代了日常要做的事,主要是打掃房間和偶爾做飯。
顧懷喜歡安靜,平時一個人住,之前有個omega保姆照顧他,但前段時間辭職了,正好讓季之揚頂上。
季之揚表面認真聽着,心裡卻在盤算怎麼跟顧懷說顧舒陽和楚宴的事。
他正想着要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訴顧懷,宋柯突然來了。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季之揚隻好把話暫時咽回去。
書房裡,宋柯關上門彙報道:“您離開老宅沒多久,他們就去了羅克酒店。”他把一份文件遞給顧懷,“合同已經準備好了。”
顧懷接過來翻看,宋柯繼續說:“二少最近沉迷地下賭場,從公司賬上挪走的錢,應該都砸在那上面了。聽說上周一晚就輸了兩千萬。”
顧懷眼神一冷:“繼續盯着,把資金流向都查清楚。”他合上文件,“顧錦鵬那邊什麼反應?”
宋柯低聲道:“董事長應該不知道這事,财務部那邊被二少壓着不敢上報……”
顧懷冷笑一聲,顧錦鵬對這個私生子顧舒陽一向溺愛,每月給的零花錢都夠普通人掙一輩子,沒想到顧舒陽貪心不足,居然敢挪用公款。
“知道了恐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顧懷把文件扔在桌上,“他可是最在意這個小兒子了。”他靠在椅背上,“算盤打得真好,以為聯合楚宴就能把我趕出騰飛?”
如果騰飛不是爸爸的心血,他早就不想管了。
宋柯沒敢接話。顧錦鵬雖然偏愛小兒子,但還不至于糊塗到把公司交給顧舒陽,誰都知道以顧舒陽的能耐,公司到他手裡遲早敗光。
挪用公款這種事,就算被發現了,以父親對他的寵愛,估計也就是輕描淡寫訓斥幾句,想到這裡,顧懷眼神更冷了。
顧懷讓宋柯繼續盯着顧舒陽的一舉一動,特别是和楚宴的往來,同時叮囑要收集顧舒陽去賭場的确鑿的證據。
“這事先别讓顧錦鵬知道。”顧懷淡淡道,“到時候我準備送一份大禮給他們。”
宋柯點頭應下,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書房。
客廳裡,季之揚坐立不安地看着宋柯離開,他越想越不對勁,顧懷突然把宋柯叫來書房密談,該不會是要準備和楚宴的婚事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季之揚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胡亂腦補着顧懷和楚宴結婚的場景,心裡像被針紮似的難受。
“不行,今天必須得告訴顧懷!”
季之揚鼓起勇氣,快步走到書房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傳來顧懷低沉的聲音。
推開門,季之揚看到顧懷正站在落地窗前,逆光的身影顯得格外挺拔,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現在的他對顧懷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突然開口說他的未婚夫和他弟弟有染,他會信他嗎?
顧懷轉過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挑眉看着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