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揚揉着酸痛的腰從床上爬起來，太陽穴突突地跳，宿醉帶來的頭疼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他皺着眉頭努力回想昨晚的事，隻記得高大壯來接時川，後面發生了什麼完全斷片了。他下意識以為是高大壯送自己回來的。
他慢吞吞地挪下樓，驚訝地發現顧懷居然沒去公司，正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文件。見他下來，顧懷隻是冷淡地掃了一眼，連個招呼都沒打。
季之揚揉着後腰蹭到餐桌邊坐下，掏出手機給時川發信息：【幫我謝謝賀子期，謝謝他昨晚送我回來。】
時川很快回複：【賀子期說昨晚是顧懷接你回去的！】
季之揚手指一頓，猛地擡眼看向沙發上的alpha，驚訝得差點把手機摔了。是顧懷接他回來的？他知道他喝醉了，特意去接他的嗎？
沒等他消化完，時川的下一條信息又追了過來，帶着點八卦的雀躍：【昨晚過得怎麼樣？顧懷接你回家有沒有發生點什麼啊？酒後那啥了麼……嘿嘿。】
季之揚的臉頰瞬間有點發熱，他拼命回想，可腦子裡隻有一片斷片後的漆黑，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喝醉的時候應該沒做什麼丢臉的事情吧，但他醒來是穿着睡衣睡在自己房間的……睡衣是顧懷給他換的嗎？瞧他這冷漠的樣子似乎又不像……
“咳……”他清了清嗓子，掩飾着尴尬，揉着腰慢吞吞地挪到顧懷旁邊的沙發坐下，沙發軟墊陷下去一點，顧懷翻動文件的手指似乎頓了一下，但沒擡頭。
“那個……”季之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點，“你吃過早飯了嗎？想吃點什麼？我去做。”他頓了頓，擡手撓了撓耳後，試探地問，“今天怎麼沒去公司啊？”
顧懷終于擡眼看他，眼神沒什麼溫度，語氣也淡淡的：“都快中午了，還吃什麼早飯？”他把文件随手放在旁邊的茶幾上，身體微微轉向季之揚，目光帶着審視，直接問道，“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季之揚被他看得有點心慌，喉結滾動了一下，硬着頭皮開口：“聽……聽說昨晚是你接我回來的？”他擠出一個笑，“謝謝啊……”他還想再說點什麼，比如“你怎麼回去接我？是想起什麼了嗎？”或者“我昨晚沒發酒瘋吧，沒折騰你吧？”，可時川那句“對他話不能太多，要冷着他”的叮囑猛地跳出來。是啊，現在顧懷對他态度确實變了點，不能太熱情，得端着點。
顧懷看着他幹巴巴的道謝，那句“謝謝”後面明顯還藏着未出口的話，卻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腦子裡不受控制地閃過昨晚季之揚醉醺醺挂在他身上，一遍遍說着“顧懷……愛你……永遠愛你……”的畫面，還有後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本以為，有過兩次肌膚之親，醒來後季之揚至少會有點不一樣的反應，哪怕是一點點的羞赧或試探。結果？就一句輕飄飄的“謝謝”？
一股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惱怒的情緒猛地竄上心頭，堵得他胸口發悶。他薄唇微動，正要再說些什麼，刺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季之揚看着顧懷皺着眉接起電話，語氣迅速切換成工作模式，幹脆利落。他識趣地站起身，指了指廚房的方向，用口型說：“我去做飯。”
廚房裡很快響起洗菜切菜的聲音。季之揚系着圍裙，動作麻利地準備着午餐，心裡卻有點亂。顧懷剛才那眼神……好像有點生氣？為什麼？難道昨晚沒回來給他準備晚飯？他甩甩頭，決定專心做飯。
飯菜的香氣剛在廚房彌漫開，季之揚正把最後一道菜盛進盤子，就聽到客廳傳來腳步聲。他端着盤子探出頭：“飯好了，可以吃……”話還沒說完，顧懷已經面無表情地走到玄關換好了鞋，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季之揚端着盤子站在原地，看着鍋裡還在冒熱氣的菜，一股無名火也冒了上來，“好好地又發瘋！不在家吃早說啊，害我做這麼多……”他洩憤似的把盤子重重放在餐桌上。
一個人對着滿桌子的菜，季之揚吃得沒什麼滋味。快吃完時，時川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寶貝！”時川的聲音活力十足，“怎麼樣？昨晚戰況如何？顧大總裁沒把你怎麼樣吧？”
“不怎麼樣。”季之揚沒好氣地用筷子戳着碗裡的米粒，“他……還那樣，高冷得很，剛甩臉子走了，理都不理我。”
“别洩氣，寶貝。”時川在那邊給他打氣，“他都親自去酒吧撈你了，這就說明他在意你！我特意幫你問了賀子期，他說顧懷昨晚到酒吧的時候，那臉黑的喲，啧啧，跟鍋底似的！肯定是看到你醉成那樣，給你打電話還被别的alpha接起來，醋壇子打翻了，擔心你呢！”
“真的啊？”季之揚眼睛亮了一下，筷子也停了。
“千真萬确！以我縱橫情場多年的經驗看。”時川壓低聲音，傳授秘訣，“你再冷他幾天，晾一晾，然後找準時機，主動出擊！保證手到擒來！”
季之揚聽着時川在那邊滔滔不絕地傳授“馭a秘籍”，聽得格外認真，時不時“嗯”一聲。
等時川說完，季之揚突然想起什麼，好奇地問：“哎，聽你這語氣……你和賀子期，這是複合了？”
電話那頭靜了一秒，随即傳來時川滿不在乎的笑聲：“複合？沒啊！我才不想結婚呢，我和賀子期嘛，就是……契合度高，在一起開心，但他管我管得太嚴了，這不讓去那不讓玩的。再說，豪門深似海，規矩有多，麻煩事一堆，我才不去找罪受呢，現在多好，沒系統管着，沒任務壓着，那麼多優質alpha等着我去寵幸呢，幹嘛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和他，也就是各取所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