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季之揚如遭雷擊，手指停在屏幕上，論壇界面剛刷新出來，他還沒找到所謂的直播。
“真的！我剛才無聊刷論壇，一點開就看到熱門直播推薦，封面就是你穿着那件薄紗睡裙躺在顧懷床上的截圖！我好奇點進去，正好看到你擺着姿勢在那兒等，然後顧懷就洗完澡出來了！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宿主在搞鬼！它肯定是在直播你的任務進度賺系統貨币呢！我趕緊給你打電話，打了四個你都沒接！”時川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
季之揚整個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一股寒氣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
剛才……他那些羞恥的，自以為是的撩撥……都被直播出去了？！被來自各個世界，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圍觀了？！
“那……直播到哪？”季之揚的聲音幹澀發顫，抱着最後一絲僥幸。
時川沉默了一秒，有點不忍心地說：“……直播到你……被顧懷很無趣地……趕出門……然後直播就結束了。”
完了！
季之揚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天旋地轉，巨大的羞恥感和社死感像海嘯一樣要将他淹沒。
他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扔在大街上示衆，他再也忍不住了，對着空氣發出崩潰的尖叫：“圓球！！！你給我滾出來！！！我今天非弄死你這個狗系統不可！！！”
太丢人了！簡直丢人丢到全宇宙去了！
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論壇混？！
時川在電話那頭趕緊安慰：“寶貝你冷靜點！沒事的！真的沒事！論壇裡的攻略者彼此都不認識，誰也不知道誰是誰！大家就是當個樂子看，圖個新鮮！有些系統直播的内容比你這個滑稽搞笑多了！看多了大家也就忘了，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真的！”
時川努力安撫他，“你把你的系統設置成‘特别關注’！這樣下次它要是實名發帖或者開直播，你這邊就會強制彈窗提醒！它就沒辦法偷偷搞小動作了！”
挂了電話，季之揚的羞憤絲毫未減，他一遍遍地在心裡呼叫圓球，那個破系統卻像死了一樣，毫無反應！
他點開論壇，找到圓球的賬号頭像，開始瘋狂信息轟炸。
【死圓球！滾出來！】
【你竟敢直播我？！】
【你死定了！我跟你沒完！】
【裝死是吧？！有本事你躲一輩子！】
【别讓我抓到你！不然我非把你捏扁搓圓不可！】
消息石沉大海，圓球依舊裝死。
季之揚氣得肺都要炸了！顧懷沒恢複記憶，他跑去撩撥被無情拒絕已經夠慘了，現在連這丢臉的一幕都被系統直播出去！
造孽啊！他怎麼攤上這麼個坑爹的系統！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得想辦法把這破系統逼出來！他在論壇搜索框裡輸入：“系統裝死怎麼讓它出來？”
跳出來幾個帖子，提供的方法五花八門。
拖延任務進度，如果任務長時間停滞不前，嚴重影響完成率，系統為了自身“業績”可能會被迫現身幹預。
季之揚看着這條，苦笑，他倒是想拖延，問題是現在任務根本毫無進展！顧懷的記憶還卡着bug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
論壇投訴，在客服中心投訴系統消極怠工。
但下面跟帖一片哀嚎，都說投訴成功率幾乎為零，客服隻會打太極。
季之揚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點開了論壇的【客服中心】，選擇了【在線咨詢】。
屏幕上立刻彈出一個可愛的笑臉表情和一行字：【您好！我是系統bug論壇小助手，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常見問題：
不想攻略想馬上回家如何操作？
任務沒有進展怎麼辦？
系統消極怠工怎麼投訴？
如何注銷賬号？
如以上都不是，請描述您的咨詢。
季之揚毫不猶豫地點了第三個：【系統消極怠工怎麼投訴？】
小助手幾乎後秒回：【您好！攻略之路不易，小助手深知您的辛苦！您的系統可能隻是暫時‘卡機’了哦，為了和諧的攻略環境，請您高擡貴手，撤銷投訴吧！小助手正在為您快馬加鞭聯系您的系統中！如若您依舊堅持想要投訴，請點擊下方鍊接。】
下面果然有一個醒目的藍色鍊接按鈕，季之揚想都沒想就點了進去。
頁面跳轉，出現兩個選項：
1.【放棄投訴，小助手愛你喲】
2.【繼續投訴（後果自負）】
季之揚冷笑一聲，果斷點了第二個【繼續投訴】。
頁面再次跳轉，這次出現的不是投訴表格，而是注銷賬号，下面還有一行很粗的大字。
【确認注銷賬号】。
【重要提示：賬号一旦注銷将無法恢複，所有積分将自動清零！以後也無法再次注冊使用bug論壇！請您務必認真思考後再做決定！是否确認注銷賬号？】
季之揚：“……”
我TM！！！
他氣笑了！這什麼鬼操作？！投訴系統就要注銷賬号？！這明擺着就是根本不讓你投訴啊！這破論壇玩文字遊戲呢！
他氣得手指發抖，點了返回，回到剛才那兩個選項的頁面，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點了第一個【放棄投訴】。
頁面跳轉，出現了一朵咧着嘴笑的向日葵在屏幕上旋轉。
【花開的紅，草長的綠，放棄投訴樂哈哈，啦啦啦，啦啦啦，和諧論壇靠大家，投訴不如笑哈哈！】
季之揚：“……”
他徹底無語了！這破論壇是來搞笑的嗎？！怪不得論壇裡那麼多人都在吐槽，說投訴系統比登天還難！這根本就是個死循環！
投訴等于注銷賬号？不投訴等于活該被坑？
他再次點開圓球的對話框，手指用力地戳着屏幕，發出最後一條充滿殺氣的信息。
【死圓球！有本事你永遠别出來！别讓我找到能拿捏你的方法，不然到時候你就完了！你給我等着！】
發完信息，他關掉論壇躺在床上，整個人像被抽幹了力氣。
想起時川說起的直播社死現場，想起顧懷那冷漠的眼神，想起這破論壇和裝死的系統……
“啊啊啊！！！”季之揚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崩潰又憋屈的怒吼，抓起旁邊的枕頭，洩憤似的狠狠捶打了幾下！
這都叫什麼破事啊！他的攻略人生還能更悲催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