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少年人的聲音清澈而低沉,喚回了白塵絕的一點理智。起碼他是沒有想到,謝同塵在發現自己身份之後還願意叫自己哥的。
也因此,他身形一頓,錯失了最後逃走的機會,被謝同塵攥住手腕,壓在了窗戶上。
甚至顧不得這過近的距離。
白塵絕完全慌了神,他不敢看謝同塵的眼睛,想把那非人的标志收回去,卻怎麼也做不到。
他隻好将狐尾盡可能地縮在身後,又用手遮住頭上的狐尾,不敢看謝同塵。
眼淚啪嗒掉落在對方的手背,讓手腕上傳來的力道驟然松了下來。
白塵絕眼前被淚水徹底模糊,低着頭小聲哭起來:“你放手……”
失去了禁锢,手腕滑落在身側,真的被放開,白塵絕的心也一下空落落起來。
身份暴露了,他要怎麼辦?
下一刻,他卻被謝同塵抱了個滿懷。
溫熱緊實的胸膛比什麼都更能讓人安心,熱意源源不斷地從對方身上傳來,白塵絕這才恍覺,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冷透了。
“哥,相信我。”
白塵絕有點迷茫地擡起頭,正正撞進謝同塵眸光清澈的眸子,濕漉漉的黑色瞳孔讓白塵絕不自覺想起某種認主又護短的犬科動物。
他的手被人珍之又珍地握在掌心中。
“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不過怎麼樣,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哥的一邊的。”
俊秀的少年眸光認真地看着他,說着諾言一般的話,卻是白塵絕始料未及的。
白塵絕的狐狸腦袋從一種震驚到空白轉移到另一種震驚到空白。
他幹巴巴道:“但是我是妖物。”
白塵絕想要後退,可他已經被壓在窗戶上了,退無可退,被他親手轟得大開的窗子讓他有一種馬上要墜下去的錯覺。
謝同塵搖頭,他的聲音輕輕的,輕得似乎極為溫柔:“我不在乎。”
白塵絕說不出話來。
謝同塵松開他,卻撒嬌似的用腦袋像小狗一樣蹭他,細碎的觸感落在他的頸間:“我隻是想和哥在一塊……”
這聲音中似乎帶着落寞。白塵絕提不起拒絕的意志。他有些呆滞。
所以,就算自己身份暴露了,也什麼都不會發生嗎?
不會被謝同塵讨厭,被當做妖物追殺。
他依舊是謝同塵的哥哥。
白塵絕心中提起的那口氣驟然松下來,連帶着腿也軟了,幹脆抓着謝同塵将自身的重量壓在了他身上。
他将頭壓在謝同塵肩上,有點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控訴委屈:“我要被你吓死了。”
雪白無瑕的狐耳随着他情緒的變化精神地立起,蹭過謝同塵的面頰,有些癢。
謝同塵點頭,語氣中帶着一點誘哄的意味:“怪我,讓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白塵絕狐疑,此刻他也恢複了一些力氣,起身看向他:“你要怎麼賠罪?你要給我人族的那些金銀财寶嗎?”
謝同塵唇角微勾,搖了搖頭:“我進屋之前,哥在做什麼?”
提到這,白塵絕驟然漲紅了臉,羞憤欲死:“我…我……”
他偏軟的聲音讓謝同塵的瞳眸似乎比以往更加深沉:“哥一直在餓肚子嗎?”
白塵絕仰起頭,雙唇微張,紅莓般的唇□□人極了,讓人不自覺便會升起将其撫摸蹂躏的沖動。
“餓?”他呆呆地重複道,一副已然神遊天外的樣子。
回應他的,是謝同塵近在咫尺的,散發着誘人香氣的脖頸。
白塵絕本能地俯身咬了上去。
尖牙刺破了皮肉,血液湧出,又被柔軟的舌尖細細地舔舐殆盡,甚至戀戀不舍地反複□□。
交疊的人影透過被轟開的窗子可謂是一覽無餘,忽然聽得腳步聲,謝同塵轉身将白塵絕攬至視覺死角,懷中人卻仍不管不顧用雙唇貼着他的脖頸。
就在這時,院内忽然傳來了葉子川大呼小叫的聲音:“诶,師父你看!白大夫房裡的窗子好像壞了!”
元明意的聲音懶洋洋的:“是壞了,怎麼?”
葉子川:“要不我現在去把它修了?現在不修,到了晚上白大夫房裡要漏風了。”
白塵絕終于聽到了窗外的人聲,他呼吸一滞。
謝同塵本以為他要松口,卻不料白塵絕更深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