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下午上課還有段時間,簡橙吃完外賣後,趴在床邊的桌子上準備睡個午覺。
此時江林軒已經偏着頭休息了,大概是真的很不舒服,即使睡着了他也依舊緊閉着眼睛,并不安穩的樣子。
簡橙閉着眼睛醞釀了會兒卻沒有什麼睡意,她重新睜開了眼睛,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描摹着江林軒的五官。
當她輕輕撫過那雙眼睛時,江林軒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被安撫到似的,眉眼也緩緩舒展開來。
簡橙收回手,出神地盯着他清俊的臉。
忽然,手機響了一聲,簡橙立刻慌慌張張地關了聲音,看到床上的人沒有轉醒才松了口氣。
簡橙蹑手蹑腳地走到了外面,打開一看發現是秦宴發來的信息。
可還沒打開細看,對方就已經撤回了。
然後就是無止境的“正在輸入中···”
簡橙先發了個“?”過去。
那邊像是被摁停了一樣沒了動靜,直到幾十秒後才猶猶豫豫地發了句:他還好嗎?
秦宴惴惴不安地攥着手機,幾乎不敢看後面的回複,他其實一點都不關心對方是不是還好,隻是被那人狠狠擺了一道之後,簡橙會怎麼看他?
會讨厭他嗎?
一想到這點,他心底裡的陰暗和不好的想法就止不住地滋長。
簡橙那邊倒是很快回複了。
【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不是故意的吧?】
秦宴一怔,幾乎狂喜起來,她竟然相信自己!
秦宴立刻想要解釋整個來龍去脈,可真的要打字時,他又停住了。
一旦真的全部解釋出口,簡橙也會因為自己那些不能說出口地心思而拉開距離,甚至覺得惡心莫名其妙的。
姓江的就是吃準了這點,才會使出這種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秦宴面色愈發地沉,思索片刻後還是發了一句話,就算是個“蹩腳”的說辭,既然簡橙願意相信自己,恐怕他自己在簡橙心裡也沒有多清白。
【他搶走了你給我的發繩,我想要拿回來的時候他自己摔下去的。】
看到這句話,簡橙盯着手機還在疑惑什麼發繩,而後才意識到早上自己順手給秦宴綁頭發用的那根。
可是這有什麼好搶的。
簡橙走回診所裡面,江林軒也恰好睜開了眼,看到進來的是簡橙,下意識眼眸一彎。
“你搶走了我給秦宴的發繩?”簡橙單刀直入地問。
江林軒臉上的笑一滞,但很快又恢複了溫柔笑意,“他跟你說的嗎?我不知道什麼發繩。”
簡橙面上冷冰冰的,實際上正悄然地觀察着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别騙人了,他什麼都跟我說了。”
江林軒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他擡眼看着質問自己的女生,緩緩地開口:“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
簡橙故意加重了語氣,“還給我。”
兩個人都直直地望進對方眼底,對峙一般。
然而江林軒出人意料地率先背過了身,幾乎耍賴似的側着躺在床上不去看她,語氣冷淡。
“我不知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簡橙驚奇地打量着他這“不配合”的新鮮樣。
她自然沒有完全相信秦宴的話,倒不是因為别的,隻是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一個幾塊錢的發繩有什麼争搶的必要。
可現在看江林軒這幅樣子,又像是印證了秦宴的話。
不行,還得再推一把。
簡橙收斂好臉上的表情,走近了一些。
“如果你确實不想還,我就不勉強了。”簡橙話鋒一轉,半真半假地說“我會重新買個給他,他是我朋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我先走了,你記得自己去醫院。”
說完,簡橙控制住自己沒再去看他的反應,狠下心徑直離開了。
回去學校路上,簡橙一直在思考他們到底為什麼會起争執,很明顯的是兩個人都對背後真正的原因含糊其辭。
唯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江林軒的确拿走了那根發繩,也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摔下來的。
簡橙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一定要那根發繩呢?他也沒有長發啊······”
思及此,簡橙猛地想起早上他摔了之後狀似無意跟自己提起的那些話,和她回答完對方那奇怪的反應。
總不會是單純因為自己隻給了秦宴才·····
簡橙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自言自語地道:“哪來的性緣腦,怎麼可能隻是因為這個。”
下午回到學校,她沒什麼精神地上課,一個接一個的亂子冒出來,期中應付完家裡以後,她又回到了先前鹹魚的樣子。
算了,穿個書而已上課拼什麼命啊?哪天穿回去了怎麼辦?
葉嘉瑜對學習本身就是三分鐘熱度,自然也樂得一起擺爛。
下午第二節課時,門外出現個熟悉的身影,江林軒頭上裹着紗布回來了。
簡橙愣了,她不是讓他去醫院嗎?
他顯然是沒有聽話,坐回座位後跟往常一樣開始聽課做筆記,隻是今天下午意外地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冷淡氣息,一點都沒有以前平和溫潤的樣子。
本來江林軒很可能自己故意受傷的事情就讓她有些生氣,此時見他完全不關心自己身體,跑來上一些他根本沒必要聽的課,簡橙就更窩火了。
放學後兩人也絲毫沒有交流,簡橙拎着包從過道走過去時視線也不偏不倚,俨然一副純屬路過的樣子。
但真等到走出教室,她用餘光瞄了眼教室裡那位慢悠悠收拾東西的同學,像是根本沒發現自己從旁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