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事?”
小人跳起來叉腰,“我這麼活蹦亂跳,當然沒事了!從昶,look my eyes,我看人很準的,池淮不是壞人。”
“呵。”從昶懶得跟小人廢話,“最好如此,反正要是出了事,你就真要去地府報道了。”
小人朝着從昶做鬼臉吐舌,“呃,你就真要去地府報道了。”他學着從昶說話的語氣又翻了一個白眼。
一鬼一小人鬥着嘴踏上了尋找殷将闌生魂的路途。
“要我說,你漫無目的地找,還不如。”
“還不如你自己下來走。”
從昶故意曲解小人的話,然後就真的把小人放在了石頭路上。
小人O.o震驚怒視從昶,“你也是人?”
“抱歉,我不做人好久了。”
從昶忍笑,看着小糯米團子跳腳,突然有種這樣也挺好的感覺,殷将闌要是一直能保持這個樣子,那他多好調教啊。
小人氣得走到從昶腳邊伸出他的小短腿踹着從昶,但這力道可是說是微乎其微,毫無威懾。
從昶笑看着小人,帶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
“求求我,我讓你上來。”
“狗東西,做夢吧你!”
小人氣鼓鼓地獨自往前走着,突然他停住腳步,從昶以為他是想開了,當看到小人轉過來的臉變得蒼白時,從昶慌了神,彎腰将其撈了上來。
“殷将闌?”
“狗比,你他媽絕對克我。”小人昏迷前強撐着為從昶豎起一個中指。
“殷将闌!”
池淮用殷将闌的身體穿上了紅色的喜袍,他一手拿着喜秤一手拿着紅色蓋頭在房間裡走着,不急不緩來到一面鏡子前,面無表情的臉才算有了幾分喜色。
“世人不解,我不管世人,今日與我,喜結連理,願我白頭共生死。”
池淮将紅色蓋頭蓋在腦袋上,拿着喜秤的手緩緩挑起蓋頭,鏡子裡的人臉上多了幾分羞澀之意,眉目含春,澄明的藍眼眸宛若天的倒影,指尖撫上鏡子裡人的輪廓,“池淮,這下子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了,禮已成,我……”
阿池還未說完話,房間便被人從外面暴力地踹開,一群人拿着榔頭與斧子闖了進來,阿池看着眼前的人,迅速切換成兇狠的眼神,“你們為什麼來我家,趕緊滾出去!”
“邪祟附體啊!他就是禍害!”
“早就說了,當初就該燒死他啊!”
“大家夥剛剛都在外面那小窗看見了吧!他自己跟自己拜堂啊!天老爺啊!作孽哦!”
阿池聽着衆人的哀嚎與叫嚷聲,順手抄起鏡子旁的東西往衆人身上砸去,“滾出去!”
“哎呦!我被他砸到了,我不能也會中邪吧!”
“高人說了,有法子治他,趕緊帶他去祭壇,快點。”
“大家這麼多人,别怕他,把他壓過去!”
阿池就算再兇,雙拳難敵四腿,争鬥間有人故意撕扯他身上的喜袍。
“撕拉”阿池低頭看着自己親手縫制的喜袍破了一個洞,他更加瘋狂,抄起一旁的椅子直接砸向衆人。
“哎呦,雜碎,還敢還手?!”一個人啐了一聲,揮舞起榔頭直接砸向阿池的腦袋。
阿池來不及躲避,這一榔頭下去,他直直地倒在地上。
衆人圍着看了一會兒,生動的面容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他們僵直不動,飄忽的靈魂在他們的□□中掙紮着要飛出,那□□失去了靈魂,顯出自己本來的面目。
他們都是紙人。
這些靈魂,是被阿池擄來的生魂。
但他們其實已經算不得生魂了,頂多算是一縷忘記前塵,不知未來的散魂,因為被灌輸了鎮民的記憶,所以按照阿池的劇本行事。
靈魂雖然沒有記憶,但阿池給他們帶來的痛苦卻是深深烙印在靈魂之中,此刻見到阿池倒地,那被壓抑的恨徹底爆發。
散魂亂蹿,不知該如何做的它們竟繼續按照鎮民的記憶,将阿池舉起帶向祭壇。
從昶擔憂地看着掌心裡的小人,指尖點着小人的額心為他輸送鬼氣,還好他是個愛翻書的鬼,契約手冊看起來薄薄的,但每次翻都有驚喜。
小人緩緩醒來,從昶沒停,但周身越發淺淡的鬼氣昭示着他此刻并不好受。
“從昶?”
“我在。”
“有個鎮民在背後偷襲我的生魂,被砸了一榔頭。”小人晃晃腦袋,“不過這一榔頭讓我與生魂取得了聯系,我們必須馬上趕到祭壇去,如果池淮讓阿池殺了所有的鎮民,那他們再無輪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