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留下的觸感似是風吹過殷将闌的臉頰,他呆滞地眨了眨眼睛,冰涼的手背撫上被啃食的手腕。
殷将闌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太冷了。
“這會兒知道怕了?”
“瞎說什麼?是你太冷了。”
聽到從昶的聲音,殷将闌瞬間切換成戰鬥模式。
“哼。”從昶動了動手指,将殷将闌從十字架上解救下來,雙腳落地,殷将闌才知道自己的生魂被啃食得多麼嚴重。
腳下幾乎沒有觸到地的感受,殷将闌直直地朝祭壇下倒下,眼看着臉快要着地,從昶才慢悠悠地指揮着鬼氣将殷将闌扶正。
殷将闌白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給你個教訓。”從昶似是不經意地瞥過殷将闌的腳下,看到白皙的腳踝上多了說不清的牙印,心裡壓抑的一股子火兒“噌”地蹿了起來。
殷将闌還沒來得及言語報複,就看見從昶飛了出去,飛出去之前還把一個東西扔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與懷裡這小東西大眼瞪小眼,随後毫不客氣地屈指給這小玩意兒一個腦瓜崩。
與從昶如出一轍的小人闆着臉,語氣嚴肅,“殷将闌,你太沒規矩了。”
殷将闌指尖盤弄着小玩意兒的腦袋,哼笑道:“在我手裡就是人質,人質還要什麼規矩?”
“他怎麼調出個你來保護我啊,你行不行啊。”
小人挺直腰杆,鄙夷地看着殷将闌,“第一,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剛剛的鬼氣是我的,不是他的,第二,我很行,要不是我,你的生魂起碼要被啃食一半。”
“一直跟我在一起?”
小人懶得與殷将闌廢話,直接踏着殷将闌的手背跳進了殷将闌的心口。
殷将闌瞪大了眼睛撫摸着自己有些弧度的胸膛,“靠?從昶在我心裡留了一個他?額……好惡心。”
好惡心的從昶此刻正與阿池比賽獵殺散魂,池淮的生魂附着在阿池臉上,兩人久違地合二為一,而不是一人以影子的形式共存,不過兩人沒有締結契約,這樣的模式隻會更快地消耗掉池淮生魂的生力,等生力消失殆盡,那池淮就會魂飛魄散,再無轉世。
阿池自然知道這一點,他也知道不把眼前的從昶解決掉,那麼他永遠無法幫池淮拿到殷将闌的生魂。
“不要再打殷将闌的主意。”
“你說了不算。”阿池手中凝結出一把榔頭,從昶看到這榔頭,想到小人曾經說過的話,火氣以鬼氣的形式增長。
兩鬼碰撞在一起,從昶的斷刀每一次都是往阿池的臉上削去,他不在意自己的鬼氣被阿池打散,他現在隻有一個目标。
把阿池的臉撕下來,撕碎。
阿池意識到從昶想做的,立馬轉變攻勢開始防守,攻守變化之際,從昶找到空隙,手中轉動斷刀,直接劈了下去,阿池來不及轉動榔頭隻能以自己的鬼身抵擋。
從昶冷哼着,他鬼手成爪,直接從阿池背後穿透了他的身體抓住了他臉上的池淮,用力一拽,耳邊傳來兩道凄厲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
“池淮!”
池淮一張鬼臉無法顯出人形,從昶狠戾地将他踩在腳底下,直接揮刀落下之際,阿池拼盡全力閃身來到刀下,将那張臉護住。
從昶沒有絲毫猶豫,“一起死真是便宜你們了。”刀即将落下,一隻手抓住了斷刀的刀背,無論從昶再怎麼用力,都無法下降分毫。
“白無常。”
殷将闌姗姗來遲,他放心不下自己一個人待在那邊,于是用了點手段讓小人勻了點鬼氣給他造了個輪椅,剛一趕到,就看到白無常現身攔住了從昶。
從昶沒打算與白無常硬鋼,體制内最重要的東西,人情世故出現了。
從昶手一松,斷刀消失,他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來到殷将闌身側,推着殷将闌的輪椅準備離開。
“不再繼續看會兒了?”
從昶沒說話,殷将闌回頭朝着白無常擺了擺手,“有老闆善後,這單業績肯定杠杠的,記得把陰德打到我們賬上。”
白無常嘴角噙着一抹笑,那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大家世族裡養出的翩翩貴公子,“好,明日到賬,注意查收。”
殷将闌在輪椅上坐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表情嚴肅,“從昶,我們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