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地,殷将闌再次坐在了教室裡,坐下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懷念,指腹劃過桌面上的刻痕,他還記得這是自己上課時無聊,用鉛筆一點點畫出來的。
不知不覺,就劃出了一道醒目的刻痕。
耳邊傳來老班的叮囑聲,老生常談,時隔多年,殷将闌依舊能在心裡準确地接下一句話。
再苦再累,就這一年,仔細努力,提高一分,越過千軍萬馬。
他擡起頭看向黑闆,前面的一顆腦袋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李鳴飛。
從昶的小人說過,李鳴飛就是制造這個世界的鬼。
那也就說明李鳴飛已經死了,不過得是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創造出如此一個龐大的世界。
池淮死了近百年也隻是在原地制造了一個鎮子,而且為了讓鬼鎮真實,他還不停地擄掠生魂來充實鎮子。
而這裡……
殷将闌粗略地算過,這個世界的人類裝容量遠超過鬼鎮,而且這些人應該不是生魂,他們的感覺很真實,沒有鬼鎮上居民的詭異感。
更重要的是,倘若這些人真的是被弄死然後搬到這個世界來的,死了那麼多人,社會不可能沒有報道。
這個李鳴飛,到底是怎麼做到。
他把自己弄來這個世界裡到底要幹什麼。
還有之前在衛生間裡,他跟自己說的,打架又是怎麼回事?
“殷将闌,你給我站起來!”
老班的粉筆頭精準地落在殷将闌的眉心,他擡手捂着自己的額頭,擡頭間看到老班怒氣沖沖地走下了講台來到自己身邊,他眼神遊移,看到了張揚對他使出“自求多福”的眼神。
殷将闌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老班的巴掌落在殷将闌的肩膀上,震得殷将闌險些又坐了下去,他扯了扯嘴角,以前怎麼沒覺得老班的手勁兒這麼大。
“你那是什麼眼神?!殷将闌,都已經高三了!你還是這個狀态,大學不想上了嗎?!”
殷将闌很想說,他高考考得還不錯,上了C大呢。
他正準備想個說辭搪塞過去時,有人開了口。
“老師,你就别說他了,人家是少爺,還在乎高考啊。”
說話的人被老闆的身影遮住,殷将闌歪過頭這才看清楚是誰再說話,李鳴飛的同桌。
他不記得這個人了。
不過也不太重要,人也不太需要記住牲畜的名字。
“你也知道我是少爺啊,你不要走夜路斷腿啊。”
“殷将闌!”
“老師!你看他威脅我!”
殷将闌看見對面的人氣急敗壞,他勾起一抹笑,“威脅?老師,我隻是給他一個建議,與其關心别人,不如關心關心自己,嫉妒也是一種病。”
老班怼了下殷将闌的胳膊,示意他别說了,殷将闌聳了聳肩膀,他對自己的高中班主任沒什麼意見,知道這老頭是個嘴硬心軟的,就沖着這個,殷将闌就不會讓老班太尴尬。
“老師,我剛剛是太困了,我申請去走廊罰站。”
老班盯着殷将闌看,最後隻能無奈歎息地擺了擺手,殷将闌離開教室的時候特意走到了剛剛說話的那人面前,暗示地看了看他的腿。
那人立馬将自己岔開的腿收回到了書桌下,殷将闌不屑地笑了笑,小屁孩。
吓唬吓唬就不行了。
張揚目睹了全程,趁着老班還沒說話,他立馬舉手示意,“老師,我也困了,我也去罰站清醒清醒。”
張揚動作快,跟陣風兒一樣,出現在殷将闌身邊。
教室外的長廊上,殷将闌雙手搭在欄杆上,路過的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遮掩的眸子閃着光,張揚碰了碰殷将闌的肩膀,“瀾瀾,你怎麼跟那人杠上了?你平常不是都不理他的嗎?”
“他誰?”
張揚看着殷将闌,張了張嘴,他覺得哪裡奇怪但還是解答了殷将闌的疑惑,“就他啊,孫凱,李鳴飛的發小。”
“孫凱?”
殷将闌努力回憶着這人,他高中的生活算不得多精彩,但也沒這麼多糟心事兒,聽張揚的口氣,這孫凱不是第一次對自己發起這尖酸刻薄的言語攻擊了。
他記得自己之前可不是很好脾氣的人,有人這麼說他,他還能不理會?
像今天這樣反諷回去才是他的性格啊。
“瀾瀾?”張揚伸手在殷将闌眼前揮了揮手,見殷将闌回了神,他放下手,略帶擔憂,“瀾瀾,我怎麼覺得你這次生病回來後,變了好多。”
“有嗎?我不是一直都這樣。”
張揚搖搖頭,“不是啊,你之前根本不會跟李鳴飛那樣的人打交道,也不會跟孫凱起沖突的,你之前連看都不會看他們一眼,你說過的,那種人,給一丁點眼神都是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