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酒勁一上來,腦子都慢了半拍,就在殷将闌以為他想不起來的時候,老闆一拍大腿,“我記得,他叫從昶對吧,那名字長得好看,人也長得好看。”
聽到老闆誇從昶,殷将闌不滿地撇了撇嘴,眼神又不受控制地往對面的從昶身上瞟去,從昶還是剛剛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不知道還以為這鬼是入定修仙去了。
“那你還記得他什麼時候來得第一次嗎?”
“就那次啊,你大二過生日,他跟你一起來的,前後腳。”
“?”殷将闌一臉疑惑,他怎麼不記得自己那天見過從昶啊,他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擡頭看了眼四周,他攤開手掌,小聲嘟囔着,“錄音筆錄音筆。”
老闆看殷将闌像是在看傻子一樣,他揮了揮手,“将闌啊,你是越來越瘋了。”
“是真的世界?”殷将闌覺得最近有些神經質了,不過鑒于很多事情都會在他身邊call back,他還是不太能相信這是個真實的世界。
就在殷将闌還在糾結這個世界真假的時候,對面一直沉默着的從昶終于開了口。
“這麼想知道我做了什麼,直接問我,很難嗎?”
殷将闌擡眸看着從昶,那眼神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問了,從昶就能說嗎?
“這次,你問我,我就說,但下次,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殷将闌找了個借口打發走了老闆,老闆雖然上了頭,但惦記自己不能虧,準備把酒拿走,殷将闌大手扣住,“酒錢算進去,别請我。”
“行。”老闆打了個酒嗝,離開了包間。
殷将闌被從昶直勾勾地盯着,剛剛還有好奇的心此刻打起了鼓,震震地,麻麻地,癢癢地。
“你大學很閑嗎?一直跟着我。”
“很忙,但實話講,我沒法不關注你。”
殷将闌瞳孔震顫,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平靜,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酒數年,他被酒嗆到的概率為0,但今天這概率變成了百分之一。
“咳咳咳。”
對面的從昶還在繼續說着,“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麼想法,但經過上個世界後,我覺得我對你可能不像是我之前想得那樣,殷将闌,或許,你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上個世界?”震顫歸震顫,正事兒歸正事兒,殷将闌一向不會将感性與理性混為一談。
“在面對李鳴飛的時候,我那時候感受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力量,那股力量之後,我們之間的連接才被打通,所以,李鳴飛說得,他,你遇見了?”
殷将闌見從昶沒說話,繼續問道:“生魂對于鬼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複生。”
殷将闌震驚,很快他便分析出關鍵所在,“那那個世界裡有你的生魂,是不是隻要找到那縷生魂,你就能活過來了?”
“李鳴飛說過,那個世界不會消失,我們是不是還有可能回去,找到你的生魂?”
殷将闌自己都沒發現在說起從昶可以複生的時候,自己語氣中的急切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相比較殷将闌的激動,從昶顯得格外平靜,他定定地看着殷将闌,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殷将闌看得愣了。
他從未見過從昶如此溫柔的一面。
冰雪融化,大地回春。
可是,他的話又讓人覺得絕望寒冷。
“那縷生魂,是假的。”
“假的?”殷将闌喃喃重複了幾遍,他不解地看着從昶,“可是你的小人告訴我,那是你的生魂,他不是你嗎?他分辨不出來嗎?”
“他很弱,所以他分辨不出來。”
殷将闌下意識地撫上心口,企圖用這種方式召喚小人出來,他沒有得到回應,被酒精吞噬的腦袋,被酒氣嗆到的喉嚨,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哪哪兒都不對勁。
殷将闌起身想要往外走,沒注意到腳下的牽出去的電線,險些被絆倒,好在他還有肢體反射,及時扶住了椅子。
從昶見狀要去扶他,殷将闌看出他的意圖,他擡手制止從昶的動作。
“不對,你在騙我。”
“從昶,我信他,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