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見他這模樣,平緩的眉心皺了起來,“阿闌!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但這裡是我們的使命,是我們殷家存在的理由。”
殷将闌唇邊的笑意緩緩消失,他喃喃自語:“殷家存在的理由?”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等你接管了妄陽觀,我會把所有事情告訴你。”
“接管妄陽觀?”
老頭背對着殷将闌,歎息一聲,“阿闌,為父知道你不願,你放心,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一切了,隻要你願意待在這裡,你要什麼,為父都給你。”
灑掃的弟子路過前院,看到老頭與殷将闌,連忙走過來行禮,“阿四見過觀主,見過将闌師兄。”
老頭擺了擺手,弟子才躬身行禮告退。
他回頭看向殷将闌,發現殷将闌剛剛還束好的馬尾不知為何散落,漆黑的發尾随着風微微擺動着。
老頭皺了下眉,“即便在這裡,也不該如此散漫,回去休息吧,把你後院的落葉處理好。”
殷将闌點了點頭,他朝着裡面走去,老頭看着殷将闌這模樣又歎息一聲,絲毫沒注意到殷将闌背在後面手中拿着的簪子。
殷将闌不知道路,他也不在乎,隻是抛弄着手中的簪子,略帶遺憾地說道:“差一點就能繼承道觀了。”
他餘光一瞥,看到剛剛給他們行禮的弟子,那弟子也看見了殷将闌,下意識地就想要離開,卻被殷将闌叫住。
“站住,剛剛看見我不是還好好的?這會兒跑什麼?”
弟子連忙放下笤掃來到殷将闌面前跪下,神情惶恐不安,“是阿四的錯,還請将闌師兄不要怪罪我。”
殷将闌眸光閃了閃,他勾起一抹笑,“要想我不怪你,那就給你個機會,當個引路的,這路要是引不好,你可是要……”
沒等他話說完,阿四立馬磕頭說道:“阿四一定會做好的。”
有了阿四在面前引路,殷将闌便不用擔心迷路走錯了,他有更多的閑工夫可以觀察這個道觀。
外院金碧輝煌,這内裡倒是有了幾分文人墨客的雅緻。
大俗大雅,倒也沒錯。
隻是沒人會把暴發戶寫在自己臉上的吧。
這妄陽觀,可真有意思啊。
老頭口中的後院還是跟描述得一模一樣,阿四站在後院門口,連頭都不敢擡一下,“将闌師兄,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殷将闌擺了擺手,阿四如同重獲新生一般快速地逃離地這塊。
殷将闌走進去,反手關住了門,他看着面前如同人高的落葉堆,啧啧稱奇,“這得是多久沒有清理過了。”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天能是秋天?這落葉……”殷将闌彎腰撿起一片落葉,葉子中間還綠得很,不像是正常的落葉。
“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
殷将闌将落葉放飛,正當他要往屋子裡走去時,他動了動鼻子,聞到了一股他極為讨厭的味道。
血腥味。
他尋着氣味又重新回到了這堆落葉前,他用腳扒拉着落葉,扒拉着扒拉着,一隻白花花的手臂出現在他眼前。
“哇哦。”殷将闌已經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了,這地方邪性得很,感覺下一秒再出現什麼,他都不會覺得驚奇了。
合着剛剛那老頭是在點他啊。
難道這人是他殺的?
殷将闌嫌棄地用腳将屍體上的落葉全部扒拉掉,那股子血腥味重了幾倍,殷将闌以袖掩面,退後幾步,但在看清楚地上屍體的臉後,他又好奇地湊了過去。
“從昶?你又死了。”
“不對,為什麼死得總是你啊。”
殷将闌這會兒也沒嫌棄,他一撩衣袍蹲在屍體跟前,順手撿起地上的樹枝戳了戳屍體的臉,“诶,真死了?”
戳弄屍體的時候,殷将闌發現這屍體側頸處有一塊醒目的紅色胎記。
一看到這個胎記,殷将闌就沒了興趣,他扔了樹枝嫌棄地站了起來。
“什麼嘛,不是從昶啊,白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