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我什麼都不想要。”
“不想要也買。”孫最心裡有氣,一想到林貝貝描述的她每天吃泡面在圖書館畫圖,心就像被放在烤架上,一邊滴血一邊疼。
他的态度太堅決,搞得應溪脾氣也上來,剛想發洩就被孫最的表情吓回去。
孫最發火太吓人了,本來眉壓眼就是兇相,嘴角又故意闆直,整個人那股混痞的氣質散發出來,讓應溪這個小喽啰根本招架不住。
最後,在孫最的監督下,應溪把那張卡刷幹淨。
好在裡面錢不多,給兩家所有的親戚買了衣服,給應友來送去最新款遊戲機,又定做了一些明星同款的珠寶首飾,最後在孫最的視線下給他買了手表。
“不是很貴,本來想你生日送給你的。”
掏出自己攢的錢,應溪付款,拿過那枚手表。
視線放在了他那枚一百萬的手表上面。
祝福的話語被提前說,應溪沒做好準備,整個人身上因害羞裹了層粉。
“它有所有表應有的功能,但是我送的,所以意義非凡!”
應溪難得有活潑的時候,今天就是一次,送禮物的祝福過于單調,向她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更讓當事人開心。
可誰知擡眼撞在啐了冷的眉眼後,整個人心情低落下去。
“應溪。”他不喊小祖宗了。
“……嗯。”
“我生日是什麼時候?”
“三月二十六。”
“現在是什麼時候?”
“十一月二十五。”
一個問一個答,一個語氣越來越冷,一個音量越來越小。
“你還知道?”接過她“提前”送來的生日禮物,孫最卸下手上這枚,換上新的。
那價值百萬的手表被随意揣在兜裡,空餘的手去牽低頭認錯的姑娘。
孫最哭笑不得,哪有人送禮提前三個月的。
“我又不是活不到那時候,用的着累着自己嗎?”
他的語氣雖冷,裡面卻夾雜着關心,應溪聽進去,撒嬌般晃着他手臂。
“那是因為——”話到嘴邊說不出,她頓了下,說自己心急。
其真實原因是:應溪覺得她和孫最處不到那個時間。
而她卻異想天開的想在孫最的生活裡留下什麼印記。
都是曾經的戀人,蔣書旗占了他的心,應溪占一隻手腕不過分吧。
她當時這麼想着。
曾經的美好記憶又一次出現在眼前,從回憶中掙紮出來,應溪在保證書上簽了字,走出派出所。
孫最會打架,可對方人多勢衆,沒多久就耗盡了力氣,隻有被打的份。
好在應溪趁小弟們救大哥沒空,跑出去搬來了救兵。
派出所大廳的休息椅上,應溪拎着從警官借來的醫藥箱,坐在男人旁邊。
他被打的不輕,額角和臉頰都有了瘀血。
“你忍着一點。”
掏出碘酒,白色棉簽沾上紅棕色,接觸到傷口血漬又變為深褐色。
應溪一邊為他清理傷口,一邊觀察他的反應。
孫最沒什麼反應。
他的眼睛狹長,眼皮褶子淺,睫毛濃密撲直,為冷淡的瞳孔遮擋住燈光,在下眼睑處映出陰影。
派出所内安靜肅穆,不遠處有民警調解家庭問題的聲音,夫妻倆誰也不讓誰,說一句頂十句。
“孫最……”應溪受不了他安靜。
這些天孫最表現的都太過異常,沒有問她發生了什麼就算了,連現在自己為什麼撒謊和高利貸沾上關系他也不說。
被打了也不喊痛,什麼表情都沒有。
就像……暴風雨前詭異的甯靜。
處理好細小的傷口,應溪關上醫藥箱,确保不會再出血後,站起身,伸出手:
“我們去醫院吧,你的頭還要處理一下的。”
在莊嚴肅穆的環境下,頭頂的燈光白的發冷,直挺挺打在兩人身上。
應溪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被忽視,轉而來的是急促不掩任何情緒的質問:
“應溪,我不問你這輩子是不是都不會說?”
他開口,打破了二人間那層隐形的隔膜。
這才讓應溪呼出一口氣。
抿抿唇,應溪點頭說是。
“畢竟我沒有什麼都要告訴你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