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路燈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長,她的腳步略顯沉重,帶着她的疲憊。她用雙臂緊緊抱着自己,長長歎出一口氣,一個人在路邊走着,顯得那麼孤單影隻。盡管她目視前方,并未低頭,但還是露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無助感,跟剛剛在舞池周旋時的面露笑容,判若兩人。
冷擎天從她身邊慢速經過,并未停車。他有想過,停車帶她一程,因為一時的猶豫,司機直接開車超了過去,讓他錯失了這次“搭讪”的機會。
到前面十字路口,冷擎天發現剛剛那輛車,開着雙閃停在路口。“可能是宗子馨經濟壓力太大,想出來吹吹夜風,所以下車走一段;也可能隻想是在回家前散散自己身上的酒味……”既然宗子馨有車在等她,冷擎天也就不大獻殷勤,讓石磊常速開車離開。
派對還在進行中,戚少傑再次回到後花園,真不見冷擎天的身影。果然是說“走”就“走”!
“駱總!”
“您好!”
駱輯端着酒杯,不帶目的地四處遊走,跟參加派對的其他人敬酒,寒暄着、微笑着。
“上上周,我去過他家。”戚少傑在後花園找到駱輯,跟她擦身,停留在她身旁,低語。
知道戚少傑說的是冷擎天,她有意識地往花園角落靠近,反身依坐在剛剛冷擎天坐過的圓桌上,抱着自己的雙臂,右手不時晃動着握着的玻璃酒杯裡的紅酒。
戚少傑輕踱兩步,雙手插兜,距離駱輯一米的距離,看着駱輯俏麗的側臉,繼續道:“他回來有半年多了,還是沒拗過他爸,回來接手冷氏集團,短期内沒有回A國的打算。他現在住美霖墅,自己住,請的有護工和阿姨。”完全不同于剛剛的調侃,戚少傑這會兒非常認真、嚴肅。他知道這麼多年駱輯嘴上不軟,其實一直惦記着冷擎天。
“他現在怎麼樣?”駱輯也收斂了自己的脾性。她低頭看着腳下的草坪,問話很輕,透着關切。一個人在家糾結那麼久,這麼晚,最終決定過來派對,不就是想跟他見上一面。不想,還是被他避而遠之。
“還能怎麼樣?還不是那樣,絕口不提過去。”戚少傑用鼻息輕輕歎出一口氣,繼續輕道,“十年了,受傷位置以下的身體,還是一點不能動彈。精神狀态比起剛受傷得那兩年好很多,但也比以前沉默不少,不怎麼喜歡出門,也不過多社交。”
對于戚少傑提供的信息,駱輯隻是默默地聽着,沒有主動再去多問什麼,“謝謝。”下垂的雙眸,流露着駱輯真實的情感。她知道戚少傑口裡指的“過去”指什麼,也包括“她自己”。
……
一個小時前,駱輯坐在自己房間的梳妝台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酒紅色的晚禮服早已經挑選好,擺放在床上。駱輯對着鏡子已經坐了很久,她一直在考慮派對去還是不去。一周前,她就接到戚少傑的邀請,如果沒有冷擎天的出席,她這會兒人早已經出現在派對現場。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跟冷擎天見面也就見面了。真正在有準備的時候,駱輯卻怯場了。她在想見面又害怕見面的矛盾中,内耗着自己。
駱輯開始給自己化妝,精緻的妝容,她怕自己不夠漂亮,沒有足夠的勇氣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
……
“冷總!”
“早!”
8:30正式上班。“冷總。”冷擎天的第一大秘,莫簡一,莫秘書,推門進來,抱着一疊需要冷擎天過審的文件。
莫簡一,臉蛋清透、安靜、内斂,個子不算太高,職業套裝穿她身上既有從容不迫的大氣感也有女性的溫婉之美。講話輕聲細語、語氣溫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親和感。當然,作為冷擎天的總助兼第一大秘,工作能力是最基礎的标準。莫簡一,典型的外柔内剛的東方美女。
本科畢業,她就進入冷氏集團的海外子公司,一直在冷擎天身邊工作6年。半年前,冷擎天從A國,回到國内,繼承“皇位”,順帶把莫簡一也從A國帶回國内總部,繼續做總助理兼第一大秘。
冷擎天喜歡莫簡一,喜歡她的守口如瓶,喜歡她不該她問的問題,一個字不問,不該回答的問題,一個字不答。
“需要您過審的文件。”莫簡一送給冷擎天文件。她會事先在文件上将重點标明,并在需要冷擎天簽字的那頁,用标簽明确做好标記,方便冷擎天審批,節省他的時間。莫簡一把文件放冷擎天手邊,随後幫冷擎天倒一杯溫水,擱在他右手邊的桌角上。
“謝謝。”冷擎天轉頭看了莫簡一端來的玻璃水杯,感謝道。“簡一,菲國的那個國際項目,現在跟蹤到什麼階段了?”
“我們這邊跟菲國方談判的差不多了,在等他們的招标流程。”
“好。”冷擎天點頭,繼續道:“跟市場部經理說一聲,把這個項目盯緊了,别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