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駱總”這一身份,此刻的駱輯,更像是以“駱輯”的身份,耍性子。項目具體的事項,駱輯其實并不是太清楚,她也明明知道冷擎天不會平白無故害自己,但此刻的駱輯就是跟冷擎天在這個項目上跟他杠上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駱輯寸步不讓。冷擎天裝跟駱輯不熟,駱輯也裝不認識。
“放棄這次中标。棄标給駱氏集團造成的損失,我全部承擔。”冷擎天既不拐彎抹角,也不玩虛的。
“讓我放棄以後,讓菲方重新招标,你中标?”
“是。”冷擎天肯定而直接!
聽到這個,駱輯真的很想笑,一種矛盾的笑。十年,冷擎天都沒有找過她。今天來找她還隻是為了一個項目,四年的相戀,十四年的相識,抵不過冷擎天眼裡的一個項目。
“理由。”駱輯的心很冷。
“項目的風險很大。”
這個是理由嗎?在駱輯的認識中,這個算理由嗎?做哪個項目又沒有風險呢?“憑什麼你認為你過來找我,我就一定會答應你?”駱輯質問冷擎天。
對此,冷擎天沒有給予回應。冷擎天讓駱輯棄标,乍聽起來冷擎天确實過分了一點。但,冷擎天拿着報價單起訴駱氏集團,就不是“過分”的問題。
“憑什麼你能玩,我就不能玩?” 駱輯看着冷擎天,透着她的不滿,再次問他,“就因為我欠你一條命?”淡淡的語氣中塞滿她的任性。
當聽到駱輯說她欠冷擎天一條命的時候,冷擎天原本還算平和的面色瞬間下沉,怒意陡然間就竄上來。眼神驟變,擡眼皮狠盯駱輯,目光就似暗器,直接釘在駱輯清冷的臉上,并拉長着自己的呼吸。
讓駱輯瞬間感到包裹她的氣息變得冰冷,被一種不寒而栗侵蝕。
冷擎天的受傷是駱輯這輩子,心裡面都過不去的一道坎。此刻被駱輯賭氣地道出,看着冷擎天驟變的表情,駱輯開始後悔自己說出這句話。
冷擎天是介意駱輯提這茬子事情,非常介意。受傷以後,冷擎天一直在逃避過去、逃避駱輯,十年的時間,依舊沒有沖淡這件事情的影響力。
半分鐘的時間過去,冷擎天就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極力調整着自己的心态,壓制着自己的情緒,恢複平靜之态,言歸正傳,繼續誠心相勸:“我還是那一句話,請駱總權衡一下利弊,放棄這次中标。棄标造成的損失,我全部承擔。”
駱輯沒有給出回應,她的大腦現在已經不想處理任何有關項目的信息。
“還請駱總聽勸,慎重考慮。我還有其它的事情,就不繼續打擾駱總,先走了。”冷擎天繼續好言相勸,做着最後的努力,輕看過駱輯最後一眼,收回自己的視線,操控電動輪椅,往桌子後面退出自己,繼續操控輪椅,先行離開,跟駱輯擦身而過之時,稍微停留,最後道一聲:“告辭!”
冷擎天在從駱輯身邊經過的時候,讓駱輯看清了冷擎天的全部,清清楚楚。電動輪椅,正裝着裝,穿着深色皮鞋的雙腳整齊地擺放在輪椅的腳踏闆上,腿上蓋着卡其色的小薄毯子。
咖啡店的大門比較重,冷擎天一隻手操控輪椅,一隻手推門,略顯困難,而且出咖啡店大門有兩級階梯,冷擎天需要折彎走專門的輪椅通道。
就剛剛,冷擎天最後告辭的眼神裡,駱輯看到了他的極力克制和他以前從未有過的疲倦。情緒上的極力克制讓駱輯看到他的隐忍;眼裡疲倦給她一種很強烈的他在體力上的匮乏之感。
冷擎天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駱輯迅速回頭,她看到,坐門邊桌的一青年,起身,伸手幫冷擎天推着大門。駱輯看到冷擎天跟那青年有言語上的交流,并有點頭,應該是冷擎天在向那位青年表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