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忙撇清:“不認識!”
李自蹊道:“詢問了三個時辰,還沒搜王婆的身,麻煩程大小姐動動手,我與葉意畢竟是男人。”
一肚子問号的程以甯依言,動手前還小聲道了歉,翻了好一會,在鞋襪中發現了一個圓圓的東西,拿出來一瞧,黑黑的,像是陳皮丹,但味道就沒那麼好聞了。
程以甯捏着鼻子,“這什麼啊……”看了一會,想起來了,腦袋一拍,“哦,這不跟你剛剛拿的那個一模一樣?”
李自蹊颔首:“去看看,是不是一樣。”
葉意上前查看了一番,道:“啟禀殿下,用料有九成九相似,都是下肚就毒發的毒藥。”
程以甯愣住,狗鼻子?這麼靈。
她摸了摸袖子裡的東西,心裡有了别的想法。
李自蹊朝葉意伸手,道:“這顆是方才追殺……”問程以甯:“那女子叫什麼?”
“漱兒,她叫漱兒。”
李自蹊淡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道:“追殺漱兒的人為何同你有相似的毒藥?”
王婆死不認,“一樣的藥又能說明什麼?”
專業對口的葉意接過話道:“若是如甘草、闆藍根等常見的藥材,那自然是說明不了什麼。可這藥丸裡分明有一味西域特供的斷腸草,這可不常見,非宮廷勳貴一般都碰不到。”
王婆冷冷道:“那也不能說明我們認識。”
“可漱兒的反應分明是認識你的。”
葉意道:“說吧,坦白就有生機,咱們殿下待任何人都極好,哪怕你先前想害他,隻要今後改邪歸正,順着他來,保你不死是沒問題的。”
王婆低頭沉默不語。大概是做眼線的時間不長,漱兒就沒那麼淡定了,什麼都寫在了臉上,皺着眉擔憂得觑着王婆。
兩人認識,是鐵闆釘釘了,現在要搞清的是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就在程以甯準備提出分開問之時,王婆開口了,“真的能保我不死?”
“當然,殿下知你獨身一人,離京的幹糧盤纏都不會少。”
王婆緩緩道:“奴婢是漱兒的上家,但奴婢的上家是哪位,不清楚,每次下達任務都是通過群芳樓。”
程以甯立即炸了:“群芳樓?又是這個群芳樓。群芳樓既要抹黑我名節,又要我死,這樣的黑店居然還開得如火如荼,遲早得想個法子将其連鍋端了。”
李自蹊對于程以甯快言吐出的車轱辘話,不置可否,轉而吩咐道:“葉意,将人帶下去順藤摸瓜,能摸到哪兒就看你的本事了。”
“兩個都帶下去麼?”葉意明顯是在問程以甯,漱兒能不能帶走。
程以甯十分爽快,“帶走帶走。等一下,我方才見葉公子聞一聞就知道兩顆藥丸,想必對藥理極為熟悉,能不能幫我看看這藥是用什麼做的,有什麼功效。”
說着,遞給他一個藥包。
葉意打開藥包,指尖沾一點搓了搓,又聞了聞,“這也是西域那邊的藥,能讓肝郁氣結的人在情緒波動中損耗元氣,神不知鬼不覺地暴斃。”
怪不得胡太醫說要她少生氣。
應該是原主要嫁太子,父母不同意,原主天天鬧,所以才有肝郁氣結的症狀。
穿書第一天就在茶館裡聽到了太子要娶程以甯,想來早已人盡皆知了。
所以,就有人動了這歪心思,暗中把漱兒安插進鎮國公府,想要置她于死地。
葉意問:“你哪裡來的?這個中原很少見的。”
“漱兒身上搜羅來的。”
李自蹊道:“那多半是經常出入皇宮的人,往這方面查去吧。”
葉意應是,帶着王婆漱兒出去了。
關門聲過後,綏悠堂靜默了許久,李自蹊一直看着自己。
程以甯突然覺得有些熱。許是不分青紅皂白就來問罪而覺尴尬,又許是這裡溫度高的緣故。
眼下已然仲春,早就不是烤火的季節了。這火爐子昨日還沒有,今日卻添上了,恐怕是昨晚那場風寒太過凍人的緣故。
程以甯躊躇着,終是先開了口:“你……身體好些麼?”
“方才仍有些不适,不過現在好多了。”
程以甯道:“是因為這爐火嗎?”
李自蹊有些無奈,點明了,“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