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榴把錢袋子撿起,拍拍灰。
咒法天才辛景的錢袋子果然不同凡響,不僅給改造成可以短暫行動說話的傀儡,表面針織紋路上,足足十二個交錯法陣。
小榴打開錢袋子,裡面端端正正,三枚銅闆。
裴若松差點沒控制住自己表情。
就這?三個銅闆?至于這麼大陣仗保護嗎?
即便内心驚濤駭浪,黃金面具仍是恰到好處遮住他的表情,維持住處變不驚溫潤如玉的表象。
司徒琅臉黑了。
她當着裴若松的面,打起天一宗的傳音符。
“老三是不是又被人騙了?”
對面沒有辛景的聲音,倒是悉悉索索後被納蘭接起。
“咦師姐你出來啦?我剛蒸好一籠肉包子。”
“三師兄?他在看變戲法呢。”
“哦三師兄說,他昨天晚上看到有人在賣鹦鹉,感覺很可憐,把錢都給他了。”
“鹦鹉?今天早上又飛回去到前主人那了吧。”
典型仙人跳騙局。
司徒琅按滅傳音符,揉揉太陽穴。錢是小事,隻是這三師弟,依舊對人沒有防心。
回回都上當,當當不一樣。
司徒琅回頭,盯着裴若松:“你怎麼在這裡?比賽?”
真是的,要不是這個人在這,就不會有人知道天一宗陣法保護的錢包裡就三文錢。
現在又不好當着孩子的面滅口。
裴若松:“?”
不是,怎麼感覺火氣轉移了?
“入門組不是有年齡限制嗎?”司徒琅又問。
言下之意你不适合參加比賽吧。
裴若松:“其實我今年十七——姑娘别走啊。”
裴若松三兩步追上不聽他鬼扯,牽起小榴就快步走遠的司徒琅。
“其實我有個遠房親戚在魔族做生意。”裴若松張口就來,低頭看小榴,“我剛好知道些許魔族地形,也許能帶他熟悉熟悉?”
知道賽場地形特色,對比賽有利無害。
沒想到小榴搖搖頭,得意:“不用,我也很清楚魔族地圖。”
他可是跟着爺爺爹爹在魔族住了很久呢,當然熟悉自家地形。
司徒琅隻當是小榴看懂了要離開的氛圍,很欣慰。
“月青公子,就此告别吧。”
“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裴若松在原地站定,手指握拳,向前平伸。
司徒琅轉身,藍绫飄動,安靜等待着。
裴若松展開手掌。
粉白仙品牡丹,玲珑花籽。正是此前拍賣會搶到的東西。
“我試過了,這個花不好種。”
裴若松燦然一笑。
“還欠你一瓶靈泉和一則消息。”
*
左明鏡逃脫掉前女友的圍追堵截,剛好碰到捧着一蒸籠包子出來的納蘭。
“快吃快吃。我赢了老闆,今天所有包子都歸我們了。”納蘭放下蒸籠,手上還沾着面粉。
左明鏡身形微閃,生怕面粉碰到他。而後歪靠在案桌,倒也不嫌燙地拿起隻包子。
納蘭大大咧咧坐到他旁邊:“你今天真的不用去看垂範組比賽嗎?”
左明鏡是四海劍道大會垂範組特邀嘉賓之一,故而之前備賽時他能得到更多小榴對手的信息。
左明鏡當評委向來有争議,因為他會給女生高分,男生低分。而當嘉賓,不用管分值,隻在那一坐,倒是極為賞心悅目。
“不用,這兩天都是小喽啰,過兩天才是正經角色呢。”
垂範組是打擂台形式,留到最後選手的進決賽。
納蘭謹慎掃視周邊,往左明鏡那邊湊近:“我聽說,魔族把幾個世家公子也塞進來了?”
萬象森羅骰子擲到魔族地盤,垂範組第一場比賽時,老魔尊就在風沙裡咳嗽,等待已久。
“既然來到魔族地盤,那我魔族子弟加入也沒有什麼不好。”
風沙仍然遮住面容,那些魔族子弟們已經穿梭進選手群。
納蘭疑惑:“可我聽說他們修為都不高?”
左明鏡撕着包子皮,嗤笑自己師妹天真:“怎麼可能隻有那幾個參賽。真正想進來的,恐怕早就僞裝好身份進來了。”
師兄妹聊一會又換了話題,反正這次垂範組也沒有關注的選手,天一宗重點都在入門組小榴身上。
肉包餡料飽滿,肉汁溢出。
“天一宗缺錢嗎?”左明鏡撕開肉包,目光放遠,在看不遠處變戲法攤位的辛景。
“胡說八道。”納蘭放下給大老闆寫配方的筆,瞥一眼,嗔怪,“二師兄你瘋了,師尊明面上的寶貝,就幾輩子都花不完了好吧。”
又警惕:“你不是想帶姑娘上天一宗吃飯吧?帶幾個?”
左明鏡下巴往辛景處擡擡。
“那個變戲法的開始推銷招财石了。”
天一宗不缺錢。但是辛景一定缺防心。
隻見那攤主說着說着眼圈紅起,辛景聞之傷心,竟然真的準備解下身上玉石去換招财石。
“去攔。”左明鏡自己不動,催納蘭,“再被騙大師姐要不高興了。”
納蘭細瞧後,咬牙切齒:“果然是騙子。”
“嗯?你居然——你怎麼知道是騙局?”左明鏡也很驚訝,連納蘭都知道了。
“他上次買過一個一樣的。”納蘭憤憤不平,“我特意帶上,去賭場參加比賽,根本沒有用。”
上次去賭場,連輸十二局。氣得納蘭一拳把石頭捏成碎粉。
而後威脅着東家重開盤,才賺回了錢。
要想赢,沒捷徑,還是得靠自己的拳頭。
納蘭使個清潔咒整理完出門,不忘罵罵咧咧。
“真應該讓三師兄研究個辨别真話假話的符咒。”
“沒用。他從來不對看起來比自己弱小的用咒。”
遠處,納蘭單手提起攤主的領子,抖落幾個,哐當哐當掉下一地廉價石頭。
“有突破。”
左明鏡慢條斯理把包子塞進嘴,眯眼看自己次次都上當,當當不一樣的師弟。
“這不是上了個同樣的當嘛。”